夜色极深,看不清张万年的面容表情,可是自幼便是断情绝意的他,此时此刻心中居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激动,双目闪闪的即便在夜色下也清晰可见,张万年沉默了良久,忽然道:“谢谢。”
“不说这个。”严方摆了摆手,道,“老道士,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多谢你了,谢谢你刚才救了我一命,承蒙你看得上眼,要收我为门徒,可惜我严方人贱命贱,无福消受。”
钟无道也有些沉默了,心中默默念道:如此命格之人,错过当真可惜,唉!心有不甘地在问道:“小子,你可要想好了,张万年这小子对你没坏好意的,别跟着他小心死于非命。”
“钟家老儿,人家都已经说清楚了,难道你还要像个怨妇一般纠缠不休吗?是不是你们钟家人丁太单薄了,想为你们家浮生招个便宜的女婿啊?”
“你!”钟无道不由得面又怒容,但是很快依着他的涵养平静了下来,点头道:“也罢,强人所难不是我辈的手段,你,我不再挽留,但是这具僵尸,无论如何我要收回,不能让他在你们手中,祸害人间。”钟无道说得斩钉截铁不容张万年拒绝。
“留得下与否,就要看钟家老儿,你有没有这个手段了!不要说些倚老卖老的废话。”说完,张万年手中连连掐决,原本早已经暗淡无光的五帝钱又重新金光闪烁,照亮整个夜空,成为夜空中最亮的星。
“你瞒天葬尸,就不怕天谴吗?受五雷轰顶吗?”钟无道厉声问道,严方忽的想起那日的旱天雷。
“我张万年,脊梁硬挺,顶天立地,岂如你这老鬼一般,仰人鼻息而活!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佛挡杀佛,神挡杀神,天不顺我,我便弑天。”
钟无道不屑一顾道:“好大口气你年少肤浅,不知道其中利害,尚不论你炼尸成功与否,光光这天谴报复,便是让天地变色,现在军阀混战,天下生灵涂炭,你嫌天下百姓所受苦难还不够吗?还要因为你一人,让平民百姓承受无妄之灾吗?你于心何忍!”
面对钟无道的质问张万年忽然正色道:“正是如此,如今天下面临亡族灭种的灾祸,我辈能者更当是应该挺身而出,难不成都如同你一般做缩头乌龟,眼看着天下苍生受难。”
钟家老儿一连退了三步,忽然醒悟道:“原来你是如此打算?我当真是可笑,可笑。”
张万年点了点头道:“他们来了。”
“他们来了?”钟家老儿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好快的度,你如何知道?”
“那日我跟踪一队,直到小树林旁,原本正是中元之日后取形成的怨尸,我设下禁制,可是一日之后,便被人破去了,现在天下大乱,魑魅魍魉层出不穷,若是你我还忌惮尸变,避世不出的话,恐怕日后便后悔莫及了。”
钟无道沉吟了半晌,开口道:“如此说来,我倒是错怪你了?”
张万年冷笑道:“错怪不至于。只是希望你日后能够不再从中作梗就足够了。”
钟无道陷入沉思之中,道:“此事我必须慎重考虑,你这乃是以毒攻毒的计策,不到万不得已,切勿不能施行,再者,这袁世凯的党羽林立各个军阀背后都有外国人影子,特别是近年袁世凯更是和日本人貌合神离,日本中更是派出阴阳大家踏入中国,他们之中不乏能者。”
“日本阴阳术不过是偷学的我道家的一些微末之计,如何能和我们正宗大道相提并论。”张万年一身傲气道。
“日本虽是弹丸之地,但阴阳术经过几百年的在数代天资纵横的大家手中已经自成一派,不可等闲小视,若是你遇到,还需小心谨慎为上不过这具僵尸,一旦出世,福祸难料,所以,我必须将它封印在此,你可同意?”
钟无道要封印的事情是张万年拦不住的,脸色一连三变,依着他的性子,如此忍气吞声,已经是极限了,谁知道这钟家老儿一再相逼,已经突破了他的底线,若不是张万年对钟家老儿的手段十分忌惮,恐怕早已经发作,以死相拼。
张万年当下冷冷地道:“钟老头,别欺人太甚!我千辛万苦才找到这具僵尸,岂能够便宜你?你们钟家就没有一个好人!”
“你早就设计好了,不是吗?从你答应帮忙钟家送尸之前便已经筹划好了,只是这天命不可违,这具铁尸注定是钟家的。”
“你……”
“两位,”
严方干咳了一声,道,“我不知道你们到底说的什么,你们所做所为也跟我无关,但是我想提醒两位一句天,快亮了。”
两人这才猛地现,此时天色已经有些开始亮了起来,钟无道道:“张万年,若非是你,我也不必大老远跑到这里跟你啰嗦,我已经退了一步,同意你葬尸在此,已经是背了很大的风险,若是尸变,我也会很麻烦,时间不早了,你快下决断,若是你一意孤行,老夫就只能使些手段了。”
张万年扬起了头,目光狠狠地注视这个老头,道:“你莫道我当真惧你不成。”
钟无道淡淡地道:“赶尸之术,皆传自我钟家,你张万年所在的清风观,说穿了,不过是一个偷师的,你自认为你的道法,当真是精妙之术吗?即便你张万年天资再聪颖,清风观命中偷天之力,早就逃脱不了,五弊三缺能有什么成就,四十年大限之期,要不是你偷天之术,你早已经暴毙,就算如此,你可曾算算也没几年了,我自问百年修行,即便也不敢说一窥大道的精妙,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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