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光不知水王爷缘何问出这番话,望去一眼他锁着眉头冷峻模样,心里打了个突,左思右想自己这二十余年圈在大启连出个京都都算远足,实在和远隔重山万水的大鸣扯不上联系。几年前倒是有位大鸣的公主和亲,只不过和他有什么关系,从容道:“华某不知,请王爷明示。”实话实说一派淡然。
水吟风就看不惯他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反而他越是淡然就让自己越是恼怒。明明华光才是事情的源头,才是罪魁祸首,凭什么这些年承受痛苦的是姐姐,是自己……多少次午夜梦回脑内空泛仅缠绕着那双眼睛……他却一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才最是应当承受惩罚的人,却在这里作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
哗——
桌上的茶壶连着茶盅一齐扫地,脆瓷儿磕到木板地生生响了片清音。
“你竟不知道!”他立吼道。这一口气出来,顿时消减大半许多年来胸内充斥的情绪。他作风雅王爷许多年了,已经多久没有对谁吼叫过。如今对着华光,他无法欺骗自己掩藏的另一份情绪,只是恨啊却不是那么容易消失的。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华光为之一颤,不知出了什么差池也只能茫然无措明哲噤声,仅一双凤眼往他脸上探寻,讷讷道:“华某从未造访过贵邦,更谈不上得罪……”
“你可记得云争公主。”水吟风刻意打断,在说到“云争公主”四个字时语气才有了温度。见他露出思索神情更是不耐烦了,伸手抓过他的对襟不由分说往里屋拖。华光才有了星点印象云争公主貌似就是和亲的那位,颈口一阵紧窒到喉咙边的话堵了回去,踉踉跄跄跟着停到一道之前从未注意过的暗门前,却在暗道水吟风这人是不是昨夜喝高了酒烧了脑袋,今日这般奇怪。
水吟风撩开门前的淡色纱幔,拆了虚搭的栓推进去,这是一间小巧的内室,间里别致素雅显然是女眷所有,且是私密不愿为他人窥视的,仍保持着最后的自在与压抑。华光被推进室内,隐隐觉着这里罩着诡异苦闷气息,回头贴面水吟风的前胸,立刻回转硬是慢慢踱步。视线落在后窗边的案几上脚步随之一滞,案几上厚厚一叠画稿,最上一张精细描着一双凤眼,那双眼睛他自己最为熟悉不过,可怎么自己的眼睛就传到了千里之外。他前去仔细端详,拾起这张画后,底下又是一双凤眼,美目流盼当真就是自己都觉着传神,又拾了一张,下面仍是一双凤目。发觉异样,一连拾起好几张都是自己的眼睛,或淡然或含笑或凝思或嗔怒,每一双都顾盼神采,笔到神传。
他看着看着心就发寒,对照水吟风今日的不同寻常话里有话,这些难道是那位“云争公主”的画?可是他与这位和亲的公主交集不多,缘何总是画他的眼睛……印象中这位公主倒时常召见他,只不过都是去切磋棋艺的,纵使公主有这一番心意,自己却丁点不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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