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轻轻抱之后,他就起了身,夹缝口的毛麾一揭下,立即就有光射进来。c八』c八』c读』c书,.■.o↑外头早已大亮了,而且今天还是个好晴天,阳光在头顶而照,微暖。
原本我觉得身体不再没有知觉,自然就无需再用担架拖我行走了。但是宋钰坚持,说我能省一分力也都是好的,而毛麾依然还是披在我身上。有时候,他看着好说话,但固执起来却根本不会动摇己念。
我也不躺着了,就背坐在担架上,任由他拖了行进。看那身后拖出长长的印子,看那雪白苍茫里留下属于我俩的痕迹,神思都不知道飘往哪里了。
想那雪山上的树不知会有开花的时节,若有樱花纷飞而落,当是美不胜收吧。
“无悔。”轻唤声将我从神游中拉回,这才发觉身下已经停止。我头也不回地问:“是要用午膳了吗?”说是午膳那么好听,其实就是累了休息,补充点水与口粮。
但听他顿了顿后又道:“你回头看看。”
闻声回眸,顿住,身体僵硬,时光在我身上风化。
那偏远的视角里,有一个不该也不可能会在这雪山里出现的小屋。小屋的屋顶还冒着烟,而屋前那弯着腰在扫地的老人是如此熟悉。
一别经年,我流浪天涯,居然,居然在这天山之内看到了故人。
老修。
老修似乎也察觉有异,直起了腰回转过身向这处看来,然后整个人僵立在原地。
我问:“当年我离开后,老修去了哪?”
宋钰答:“他要求留在青灵山等你回去,我无意勉强他,就任由了他去。”
我又问:“那为什么他会在这天山之内?”
宋钰:“答案或许你亲自上前去问才清楚。”
于是,他拖着我继续一步一步向前,就在离老修一丈距离外,突的老修一个箭步上前跪倒:“公子,是老奴有罪,不该欺瞒您说留在青灵山上。”他流转视线看了看我,又忐忑地问:“您把小姐找到了吗?怎么...怎么会到天山来?”
宋钰轻轻浅浅地道:“这得问你了,你何故在这天山?”
老修茫然,吱吱唔唔地回话:“我...我听闻天山...有天池,想着来这...”
他话未说完,一道沉稳有力的语声从屋内传来:“老修,是谁来了?”听这声音我浑身一震,紧随着就开始止不住地颤抖,我几乎是跌跌撞撞地从担架上爬起来的,狼狈之极地越过老修冲往那屋子门,然后在屋门口站定,泪滚而落。
屋内,斑驳的石墙,屹立的身影,我模糊的视线里开了河。
咚!我膝盖着地,重重跪下,但是紧咬着双唇倔强地不发一言。伟岸的身影缓缓走入视界之内,然后我再次震动,他的头发......居然花白了。
“无悔?”
只听这一声询,我就忍不住崩溃的情绪,一把抱住他的腿嚎啕大哭起来:“爹......”
六年,我从迷梦里走出来,洞悉过往,知道身世,或曾迷茫或曾不安,但最终都还是对他们有着依恋。于是踏遍千山万水去寻找,夜深人静时孤独的只剩回忆。然后,就在不久之前,从阿牛口中获知,我的回忆、我的梦全都覆灭,说他们葬身在了这雪山之内,早在六年前。正是如此,我才生了绝望求死的心,我才将自己度于生死之外。
沉默,空白,穷途末路,皑皑的白雪天地间,这个人唤我无悔,如这许多年每一次唤我名字一般的语调。带着坚硬的,又有着独属于他的宠溺的,加上此刻的沧桑。
他弯曲了腰,欲图将我从地上扶起,可我紧紧抱着他的腿不肯放,满腔的委屈倾诉不尽。终而,他任由我哭,只闻叹息声在耳畔。
“渊儿?”突兀的声传来,切断我沉痛的情感,下意识敛转眸去看,可满眼都是泪也看不清,只见那方站了一个身影。但是身旁浅白越过,我立即反应过来,不由擦了泪去看。
当是我糊涂,这世上会唤宋钰为“渊儿”的,除了沐神医还有谁?只是为何所有人都齐聚在这天山腹地之内?另外,我惶然四寻,娘亲呢?
沐神医显得很意外:“渊儿,你怎会来此?”视线往我这处飘看了一眼,又问:“你找到这丫头了?”宋钰略一沉吟:“此事说来话长。”
这时爹开口了:“那就都进屋再说吧,别又是跪又是哭的,多丑。”
后面这话是对我说的,我擦擦脸上的泪痕,从地上爬起后就随爹进屋。但当循看屋内不见娘亲身影时,就忍不住问:“娘亲去哪了?”
前头的背影似僵了僵,但回头时面无异色地说:“晚点再说,先将你们来天山的经过述来吧。”我看宋钰他们也都走进屋后,就简略地将沿途经过陈述。
爹听完后并没急着开口,只是浓眉深锁着看我,良久沉沉叹了口气才道:“天意,终究是避不过。你先让沐神医为你断一下脉吧。”在我的怔愣中,他又转首对沐神医抱拳了道:“沐神医,还请为小女诊治。”
我心头一酸,为那“小女”二字。在得知身世后,几度想不通今后我的人生该何去何从,爹娘都非亲生,是要去找那生我之父母吗?我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寻亲的**,因为脑子里满满都是过往岁月里爹和娘亲与我相处的画面。后来随着时间横流,渐渐想通了,何为亲生不亲生?生身父母不过是给与了我生命,真正抚育我长大成人的是他们,在我心里,爹娘一直都是他们。
沐神医未开口,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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