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你们放我出去!你们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放我出去!”我用力地拍打着门,心头涌起一股足以将人溺死的绝望波浪。
长老们说一不二,大舅也不敢反驳他们,尽管我知道大舅恐怕也不希望他们关于我将要继任村长这件事成真,但他不敢就这么反驳长老们。
大门已经被关上了,不管我再怎么叫喊都没人再给我回答。
我顺着门板慢慢地滑坐下来,背靠着门,心头又是怒气又是绝望。有时候我真的恨,恨我的村庄竟是如此愚昧无知,他们的脑海中没有任何法律观念,所以跟他们讲法律根本就是对牛弹琴,根本没有什么作用,这里也不会真的有警察或者法官来制裁他们的无理行为。
“该死!”我反手狠狠地拍了一下门,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抬头打量四周,祠堂这种地方可不是什么女人都能进来的。说实话,这个村长也和大部分中国农村一样,重男轻女,除了盛家的权位传女不传男这个例外,女孩子在村中总有很多忌讳,生理期的女子不能为亲人上坟,寡妇不能再嫁,一般女人也是不被允许随便进入祠堂的,就连大舅妈这样主持祭祀仪式的,也要在前一天经过沐浴更衣。刚才我被拖进祠堂的时候,就有人朝我身上洒水——据说这是早晨从林中树叶上取下来的第一道露水,是最纯净通透的,可以洗清人身上的污秽。女子进入祠堂,都要经过这样的仪式,就算是我祖母还活着时也不例外。
正因如此,我从小到大能进入祠堂的机会少之又少,更别提是独自一人呆在祠堂里面。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除了盛家以外的地方过夜,何况还是这种阴森森的地方。只要我一抬起头,就能看见面前整整齐齐摆了好几排的灵位,有些已经很旧了,仿佛每一个灵位里都住着一个灵魂,我看着祖母的牌位,甚至还能清晰地想起她满是褶皱的脸,那么慈祥,却又那么……阴森。
我抱着腿蜷缩起来,想要抵御从心头升起的那股寒意。
这时候我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是门板就在我背后,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急促,我甚至能感觉到木门在震动。
我转过去,面对着木门,敲门声一直响个不停,就像是有人急着想进来却怎么都打不开门。
“谁?谁在外面?”我壮着胆子大声问道。
敲门声一下子停了下来。
我往后退了两步,仍旧看着门,但心里开始紧张起来。这道门明明是从外面上了锁,为什么会有人在外面敲门?难道还指望我能给开门吗?我心里觉得奇怪,可还是忍不住抱着一点侥幸心理。万一真的外面有人呢?也许他们能放我出去!
“什么人?”我提高了声调问道。
空间陷入一片死寂之中,刚才还紧急得好像要出人命的敲门声在戛然而止之后,就没有再响起来。
于是我往前走了两步,将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听到外面的动静。
敲门声并没有如预想中再次响起来,却是听见一串小孩子的笑声,仿佛是从很空旷的地方传来。这一次,声音并非透过门板,而是从……我背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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