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们大概很少受到后生的顶撞,我没把自己当成村里的人,又计划好了迟早要离开,所以不给他们面子,而林耀阳又压根儿不属于这里,更不用担心他们的态度,他只是想要保护我而已。
“从下午开始,我就一直在祠堂门口守着,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能做证这件凶案跟盛夏没有任何关系,至于那尸体是怎么到祠堂里的,那就是你们应该去弄明白的,而不是随便找一个人找替罪羊,否则,只会有更多的人莫名其妙地遇害。我相信当时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包括大舅你——”林耀阳说着,看了一眼我大舅。
“那具尸体说了,‘所有人,都必须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这意味着,如果不查清真相,杀戮就不会停止。”
林耀阳软硬兼施地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转移长老们的关注点,以前我只觉得他这一特点正好适用于他在工作上的谈判赚钱,但是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能救命。说真的,从下午那群人蛮横地把我锁在祠堂里之后,我更加深刻地意识到了一群法盲的可怕,何况又是在这么闭塞落后的地方,单纯地讲理未必有用,但林耀阳所说的话却有一定的威慑力。
准确地说,应该是死尸说的话。
长老们又陷入了沉默之中,大堂上弥漫则一股诡异的气氛,只要是不迟钝的人,都能嗅到猜忌、怀疑、权衡和深思熟虑的味道。
“这件事还存在相当多的疑点,不过盛家在村里的名望毋容置疑,现在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实在不适合再在盛家闹出点事情来,所以此事还是从长计议。现在要紧的是,先把尸体处理掉吧,封口的事情,也要好好善后,不要让这件事的不良影响继续扩大。”其中一个长老出来当了和事佬,化解尴尬气氛。
这个台阶给完之后,其他人也就顺势附和下台,其实真把盛家的事情闹大了,对他们也没有好处,毕竟现在恐怕没有人想要接手这一串烂摊子。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故,在这个本就闭塞的小山村里,再怎么封锁消息,也终究会引发不安。
“今天跟着去祠堂的,都是我们盛家的人,这部分我会好好安顿,保证消息不会走漏,至于后来那些人要怎么封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相信没有人会愿意让盛家大奶奶被害的消息,闹得整个村沸沸扬扬。”大舅从颓丧中强打起精神,这个时候还不忘维护盛家的利益。长老们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们头上,大舅也许是已经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反过来要求他们。
长老们面面相觑,想着也躲不过去了,只要应承负责他们那一部分工作。
等到人群都散后,大厅中只留下了我和林耀阳,陪着大舅。
大舅妈的尸身还停留在这里,一些被吵醒的家人都被挡在外面不让进来,只说是村里出了事故,别的一概没有详说。我不知道要是让这些人听到我大舅妈遇害的消息,会有怎样的反应,明明白天的时候还那么生龙活虎的一个人,怎么转眼就……
我到现在想起来还像是一个梦一样,会不会是我在祠堂里睡着了,一觉梦到现在?这种感觉,就和当初在偏院里,看见宝妈被大树砸死在我面前时似的,心口里堵得慌。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先想想怎么处理大舅妈的尸体才最重要。既然不能走漏消息,这件事就必须万分小心,稍有差错,人的嘴巴可是没上锁的。”林耀阳提醒的同时,还不忘讥讽了大舅一把。
我拉着他的胳膊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计较下午的事情。尽管我想起来也是耿耿于怀,可现在确实不是起内讧的时候。
“大舅,耀阳说得没错,当下最重要的是处理好大舅妈的……的遗体,这样才能堵住那群外人的嘴。你也不希望我们家被人指指点点吧?”我打起精神来说道。
大舅叹了口气,平时看上去挺健硕的一个人,却好像被抽干了精力一样,蔫蔫地弓着背,耷拉着脑袋。他瞅了一眼停在房间中央的大舅妈的尸体,还用被子裹着。
“这样裹着肯定是会发臭的,放不到明天。可是这么晚了,要找人悄无声息地把遗体运上山,估计也不可能,外面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我们绝对不能带着尸体出去。”大舅一边说,一边机警地转动眼珠,好似脑海中在飞快地想着各种办法。
“那你的意思是,要把大舅妈……”我顿了顿,瞅了瞅林耀阳,看他的表情,也许和我想到了一块儿去。“埋在盛家?”
话音刚落,大舅转过来看了我一眼,眼中似乎有一道光闪过。
“或许……能把她先放在偏院里。那边一向僻静无人,只要用锁锁好,防止有人闯进去,就没问题。”
“偏院?”我和林耀阳对视一眼,想想眼下似乎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盛家虽然大,但都有人来来往往,真正僻静到能藏下一具尸体的地方,恐怕也就只有偏院了。本来偏院就阴森,很多人不愿意接近,估计把尸体藏在那里一段时间也不会有问题的。
“但这大夏天的,只怕过不了三天,尸体就会开始腐烂,到时候还会发臭,怎么藏得住?”林耀阳担心地问。
“唉。”大舅又叹了口气,目光中透露出些许深意。“看来只有找郭胖子过来了,他兴许有办法。”
这郭胖子的“家族事业”,还包括给尸体做防腐处理?要是放在城市里,用现代科技倒也不难做到这一点,但是现在在这乡下要偷偷摸摸地进行,就不见得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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