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例转科道陆朗佥事、黄耳鼎为副使,忽内批留用。徐石麟言:“朗、耳鼎交通内臣,幸留非法。”朗、耳鼎疏攻姜曰广、徐石麟、刘宗周结党欺君,把持朝政,无人臣体。曰广、石麟、宗周各予告去。
曰广之去也,陛辞曰:“微臣触怒权奸,自分万死。圣恩宽大,犹许归田。但臣去后,皇上当以国事为重。”帝曰:“先生言良是。”士英詈之曰:“我为权奸,汝且老而贼也。”因叩头言:“臣从满朝异议中拥戴皇上,愿以犬马余生归老贵阳,请避贤路。皇上留臣,臣亦但多一死。”曰广厉声曰:“拥戴是人臣居功之地耶?”士英曰:“曰广定策时,意在潞藩。”帝曰:“潞王,朕之叔父,贤明可立。二先生毋伤国体,内廷之争,不可向外人道也。”姜出,马从之,复于朝堂相诟詈,几至老拳相向。一时喧传二相闹朝。士英尝赋诗曰:“兰蕙才名千古绝,阳台歌舞世间无。若使同房不相妒,也应快杀窦连波。”盖以兰喻姜、刘,阳台喻阮也。
吏科熊汝霖疏奏:“朝廷之上,玄黄交战,不讲固圉恢境之术,惟舌锋笔锷是务。以匿帖而逐旧臣矣,俄以疏藩而参宰辅矣,继又喧传复厂卫而人心皇皇矣。辅臣日广忠诚正直,海内共钦。乃么麽小臣,为谁驱除?为谁主使?且闻上章不由通政,纳结当在何途?内外交通,神丛互借,飞章告密,墨敕斜封,端自此始。事不严行诘究,用杜将来,必至人人可为叛逆,事事可作营求,缙绅惨祸所不必言,小民鸡犬亦无宁日。先帝十七年忧勤,曾无失德,而一旦受此奇惨,止有厂卫一节,未免府怨臣民,今日缔造之初,如育婴孩,调护为难,岂可便行摧折?陛下试思先朝之何以失,即今日之何以得。始先帝笃念宗藩,而闻寇先逃,谁死社稷?保举换授,尽是殃民,则今何以使跃冶不萌而维城有赖?先帝隆重武臣,而死绥敌忾,十无一二,叛降跋扈,肩背相踵,则今何以使赏罚必当而惠威易行?先帝委任勋臣,而官舍选练,一任饱埽京营锐卒,徒为寇藉,则今气是屏?先帝简任内臣,而小忠小信,原无足用,开门延敌,且噪传闻,则今何以使柄无旁操而恩有余地?先帝不次擢用文臣,而边才督抚,谁为捍御?超迁宰执,罗拜贼廷,则今何以使用者必贤而贤者必用?”疏入,内批重处。以祁彪佳巡抚苏、松。
用御史郑友玄言,削故辅周延儒、薛国观、总督熊文灿官衔荫予。复予湖广巡按刘熙祚谥忠毅,宣大总督卢象钰种伊摇8从史毛羽健原官,赠吏侍叶盛吏部尚书。
户科钱增疏请修水利,言:“苏、松、常、镇、杭、嘉、湖七郡之水,以太湖为腹,以大海为尾闾,以三江入海为血脉。盖自吴淞淹塞,东江微细,独存娄江一派,而娄江之委七十里曰刘家河,乃娄江入海之道。东南诸水全恃此以归墟,不至横溢泛滥者,则带水灵长之利也。胜国时,刘河深厝,运艘市舶,走集于此。近日涨沙淤塞,于是东流之水逆而向西,涓涓不入,灌溉无资。兼之岁岁苦魃,平畴龟坼,人牛立槁,虽复桔槔如林,何从乞灵海若而救此涸辙之民乎?然此犹就旱窖远。万一大浸稽天,七郡洪流倾河倒峡,震泽不能受,散漫横溃,势必以七郡之田庐为壑,而城郭人民盖不可问,东南数百万财赋尽委逝波,其如国计何哉?”苏松巡按周元泰亦疏请浚。工部主事叶国华又疏请浚吴淞。俱下该抚察议。
八月,命锦衣卫都督冯可宗遣役缉事。礼科袁彭年疏言:“高皇帝时,不闻有厂。相传文皇帝十八年始立东厂,命内官主之。此不见正史,惟大学士万安行之,亦不闻特以缉事著。嗣后一盛于成化,然西厂汪直逾年辄罢,东厂尚铭有罪辄斥,当时不得称纯治矣。再盛于正德,丘聚、谷大用等相继用事,皆倚逆瑾煽虐,酿十六年之祸,天下骚然。三盛于天启,逆魏之祸,几危社稷,近事之明鉴也。自此而外,列圣无闻。夫即厂卫之兴废,而世运之治乱因之。顷先帝朝亦尝任厂卫访缉矣,乃当世决无不营而得之官,中外自有不胫而走之贿,故逃网之方,即从密网之地而布,作奸之事,又资发奸之人以行。始犹帕仪交际,为人臣所有之常,后乃赃贿万千,成积重莫返之势,岂非以奥援之途愈秘而专,传送之关愈曲而费乎?究竟刁风所煽,官长不能行法于胥吏,徒隶可以迫胁其尊上,不可不革。”疏入,谪浙江按察司照磨。
时太后来自河南。帝谕户、工部,限三日内搜括万金,以给赏赐。工部何应瑞、侍郎高倬苦点金无术,恳祈崇俭。不听。又谕选内员及宫女。闾巷骚然。科道李维樾、陈子龙、朱国昌各疏谏。亦不听。
加翼戴恩,史可法少保,马士英太子太师,高弘图、姜曰广、王铎太子太保,徐弘基、刘孔昭、朱国弼、柳祚昌、太监韩赞周、卢九德各升赏世荫。又加南临恩,可法少傅,士英少保,弘图、曰广、铎太子太傅。特升李沾左都御史,晋国弼保国公,张文光太常少卿,以定策功多也。换授朱统懒为行人,以自陈逐曰广故。
赦从逆来归兵科时敏开屯大瞿山。中允卫胤文兼兵科给事,监兴平伯军。以原未从逆南来辽蓟总督王永吉经略山东、河北,兵部尚书张缙彦总督河南劝农。缙彦饶经济,初国破,即自缢死。复苏,贼使牛金星说降,缙彦骂不从,贼乃加刑拷,挟之西行。缙彦潜结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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