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瑾随身的银针上虽没喂甚剧毒,却凃了自制的méng_hàn_yào。药性极烈,只要这针能擦破点儿皮肉,别说是一个人,就是一头大象,她也有把握叫它顷刻之间訇然倒地。
若瑾这一下已算得上出其不意,可惜那人手法更是快如闪电,倏忽之间一把就擒住她的手腕。那手就如铁钳一般,若瑾觉得骨头都要被捏断了,银针也被他轻轻巧巧拈在了手里。
一击不中,若瑾心里一沉,生怕惹恼了他干脆连脖子也给她捏断了。小心偏头看时,见那人捏着银针在鼻端一嗅,微微诧异地低头看了她一眼,伸指一弹,那银针随即没入假山石里,不见了。
忽听外头有人笑道:“朋友何必藏头露尾,不如现身一见?”
这声音像在哪里听过,若瑾不及多想,就听身后那人叹了口气道:“月门主又何必苦苦相逼?”说着把若瑾往里面推了推,自己向外走去。
“原来竟是胡将军,却是月某失敬了。”若瑾听了这句越发觉得耳熟,忍不住扒着洞口偷偷向外张望。只见来人宽袍大袖,墨发垂肩,虽只看见个侧脸,可那眉眼斜飞的妖孽模样若瑾再不会认错,这人竟赫然是月流风!
“不敢,籍籍无名之辈,竟能让月门主认得,倒叫胡某不胜荣幸。”那胡将军从容答道。
“胡将军何必谦虚。此次胡将军代定北王上京来报军情,四殿下亲自在宫门迎接。传闻胡戟胡将军乃定北王麾下第一猛将,如今这京城之中,不认识胡将军的怕是不多。”月流风笑道,“却不知胡将军为何在这太平寺中鬼鬼祟祟,叫流风好生不解。”
“月门主说笑了,胡某不过听闻太平兴国寺乃京城一景,特地前来一游。”胡戟答道。
“胡某惭愧,初到此地,一时不察迷了路,叫月门主见笑了。倒是月门主,何时成了这和尚们的护法?江湖上传闻月门主身中剧毒已然不治,若不是这枚‘残叶’,某真不敢相信竟是‘流风追月,花落叶残’的月门主亲身到此。”胡戟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飞刀,扬手朝月流风掷去。
也不知月流风是怎样动作,信手一挥,那飞刀就直直卷入他袍袖之中。只见他负手而立,傲然道:“月某的性命,就是十殿阎罗亲至也未必能轻易取了去。”说到此处,有意无意往山洞瞟了一眼。
若瑾一惊,忙缩了回去,又听他续道:“胡将军能硬接月某一记飞刀,也非等闲之辈。阁下今日为何来此,月某也能猜知一二。只是听闻近日北戎来犯,边关告急,胡将军何不尽早启程北上,莫要搅进京中这趟浑水的好。”
胡戟脸上神色不变,朗声笑道:“月门主倒真是身处江湖之远,心忧庙堂之高。胡某如何行事,还不用月门主指教。”
月流风一笑道:“月某言尽于此,胡将军好自为之。”说罢纵身一跃,人已不见。
若瑾在山洞中看见胡戟还直直立在当地,忙悄悄出来要趁机离了此地。才走了两步,忽见那胡戟身形晃了一晃似要摔倒,忙要闪开。却被他伸手一抓,正抓住胳臂。
若瑾猝不及防被他拽得一跌,差点要跟着倒在他身上。好容易站稳了,只觉得他半个身子的力量都负在自己肩上,压得几乎直不起腰来。
若瑾又惊又气,急抬头看向胡戟。此时才看清这人五官轮廓极深,便像刀削斧刻一般棱角分明。胡戟也努力睁大眼睛盯着若瑾,却像已根本看不清身前这小姑娘,双眼已无聚焦,只强撑着开口道:“这位姑娘,先前情急,是某无礼了,万勿见怪。还请姑娘相助在下回到山洞,便可自行离去。”
那山洞离他不过五六步远,他竟已支持不住。怎么方才还生龙活虎一个大活人,片刻工夫就成了这般模样?念在他对自己还算手下留情,若瑾想了想,点头应了声“好”,勉力扶了他要往山洞挪去。
无奈那胡戟生得人高马大,手长脚长,若瑾又人小力弱,咬牙架住他一步一蹭,好不容易才将他弄回山洞半倚在石壁上,自己也已累得汗透衣背几乎脱力,只得也靠在那假山外头喘息起来。
胡戟闭目调息了一会儿,似乎恢复些许力气,伸手从怀里摸出个小瓶儿来,慢慢解开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膛。
只见他肋下有个寸许长的小口子,周围皮肉已翻卷开来微微泛白。初始还只渗出不多几道血丝,哪知一息之间就血流如注,也不知他先前是用什么法子撑到现在,竟似能使血流暂时逆行?
若瑾好奇之心大胜,连危险也忘了,又凑近两步去看。胡戟此时脸色惨白,鲜血不停地冒出来,半身衣服都被染得透了,哪顾得上看若瑾如何。只抖着手拔开药瓶塞子,往那伤口上撒药,连撒了两三次都被血冲掉了,根本止不住血。
若瑾看到此处,忍不住上前,接过药瓶先闻了闻,是极好的刀创药。再伸手查探那伤处。见刀口虽小,却伤得极深,看位置恐是脾脏也已受损。可眼下哪有可能打开他肚腹去看,不说别的,这血若再流下去就能要了他的命。
若瑾荷包里七紫丹是常备的,掏出一粒来先喂给胡戟嘴里护住他心脉。胡戟皱着眉头看了看若瑾,还是张口噙住嚼咽了。
见他配合,若瑾满意一点头,又取出几根未曾涂药的银针,噌噌几下直刺他脾俞、关元、阴交诸穴,逐一捻动,果然不过半柱香时候,那血流已渐渐减缓。
若瑾松口气,拿过他刚才那伤药轻轻撒上一层。瞧瞧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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