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若瑾欣喜道,“觉得怎么样?”
感觉自然不怎么样,下落的冲击力几乎全是他自己扛下来,新伤加旧伤让胡戟稍稍一动就疼痛难当。但即使如此,情况却比他原先预计的要好得多。慢慢调息几下,胡戟咬牙要坐起身来,若瑾忙伸手扶他坐稳。
尝试着让真气在全身运转一周,脏腑受伤在所难免,可短短时刻明显已有些恢复的征兆。察觉到嘴里还留有异香,必是这小姑娘给自己服了什么奇药。想到怀里还留着的她的银针,胡戟不禁转头看了一眼若瑾。
上次见面贸然出手劫持这姑娘,仓促之中只是为了躲开追踪不想暴露行藏,结果还反被她出手施救。她的机敏、果断和高明的医术给他印象极深,却根本没来得及仔细看过她。
若瑾也正地望着他,极秀美的面庞上还沾着不少血渍。胡戟知道这是他自己的血,映着她晨星般闪亮的眸子却有种别样的美感。那双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关切和感激让他莫名其妙觉得脸有些发烫,忙干咳一声别转了脸。
这一咳却引动了伤处,假咳变了真咳,胸中隐隐作痛烦恶欲呕。若瑾忙替他抚胸拍背,殷勤备至。胡戟这下更加不自在,不由得皱了眉头。若瑾却误会了,想起刚才八爪鱼一样紧紧扒住这位胡将军,危急时分人家还全力护住她——救人救得自己一并深涉险境,此刻对她不喜也是情理之中。
若瑾想到此处,赶紧站起身对胡戟盈盈下拜道:“将军舍命相救,若瑾没齿难忘,来日必定结草衔环报答将军。”胡戟只淡淡道:“见死不救岂是丈夫所为,非为报偿。”若瑾忙道:“将军高义,若瑾铭感五内。为救若瑾才使得将军受伤,如今还困在这里,若瑾实在……”
胡戟便道:“不必忧心,此处并非绝境。”若瑾惊喜道:“将军知道如何出去?”胡戟点点头,复又迟疑道:“只是胡某有伤在身,恐怕还得稍待片刻。”若瑾听他如此说,嫣然笑道:“能出去就好,多等些时也无妨。何况将军的伤若瑾也许能帮得上忙。”
胡戟被她笑得眼前一花,忙低下头,听见若瑾已跪坐在自己身边道:“先前给将军服的那丹药,若辅以针灸之术药效更好。”一只雪白的小手伸到他眼前,柔嫩的掌心里是一颗豌豆大小的药丸子。胡戟不敢多看,小心拈起那药放进嘴里。
他那边把药咽下,若瑾却尴尬了。她的药箱还在丁香那里,荷包里除了救急的药就只有mí_yào毒针,方才用来刺那杀手,也不知还在不在他手里。就是在,若瑾也不愿去扒拉那尸体。
胡戟听她说针灸,却迟迟没见动静,诧异地抬头看了若瑾一眼。就见若瑾窘得脸色发红,细声道:“我……我没针了……”胡戟不禁失笑,脱口道:“我有。”
惊讶地望着胡戟自怀里取出银针,若瑾眨眨眼睛,这不是自己的吗?
胡戟刚才话一出口就已后悔,此时也只好硬着头皮道:“上次胡某见这针上药性……罕见,事后曾找人验过,只不曾看出究竟是什么药。”这分明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何曾找人验过。只是他表情严肃,若瑾倒也信以为真,伸手接过这枚银针微笑道:“这mí_yào也没什么出奇之处,只是性子更烈发作更快,其中是加了一味苦檀果。”
若瑾把针放在鼻间一嗅,随即从荷包拿出个拇指大的小瓶儿来,对胡戟解释道:“我这mí_yào定要特制的解药才能解。”说着,从瓶子里小心倒出一滴清亮亮的水,顺着针抦缓缓滑至针尖,“嗒”的一声落在地上。“好了,”若瑾抬头笑道:“请将军把右手给我。”
恰此时一阵凉风吹过,若瑾微微一缩肩。她身子原弱,自幼最是怕冷,出门向来是手炉斗篷俱全。奔波半日这些东西早丢了干净,之前忙着逃命跑得浑身汗透,这会儿一口气松下来内衣冰凉凉地裹在身上,从里到外冻得透心凉。
胡戟穿得也不多,见若瑾冻得嘴唇发乌,毫不犹豫便把外头罩着的石青银鼠褡护脱了递给若瑾。若瑾一愣,见胡戟只剩一件夹棉袍子忙推辞道:“将军不必客气,我还耐得住。”话没说完却小小打了个喷嚏。
胡戟见她一张小脸儿冷得白中泛青,抖手就把衣服罩在她身上,只说了一句:“胡某习武之人向不畏寒。”褡护上仿佛还带着胡戟淡淡的体温,披在身上果然暖和不少,这位将军虽然扑克脸话不多,心地却着实好。若瑾一时回过颜色来,不禁抬头对他甜甜一笑。
对着这样的如花笑靥,胡戟如何还能板得住脸,不由得也微微勾了勾嘴角。
月流风匆匆赶来,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他破了“马贼”的埋伏却惊悉另有人去追杀若瑾,那贼人功夫不济只嘴硬得很,宁死不肯指明方向。月流风慌忙回头再去寻时却走岔了道,直到发现连翘的求救信号才找了来,看见的却是破碎的马车和奄奄一息的连翘。循着痕迹追入树林,发觉有人从断崖上坠落吓得几乎三魂不见了七魄。也顾不得再从山路绕到崖底,纵身就跃了下来。眼见若瑾无事,偎在胡戟身旁一脸甜笑,他安心之余却觉得刺眼得很。
月流风轻功虽佳,一路从崖上纵跃而下动静却不小。胡戟早看清是他,却不知是敌是友,忙伸手将若瑾护在身后,开口道:“原来是月门主,不知到此有何贵干?”
月流风看他如此紧张,微微一哂却没接他的话,只朝若瑾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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