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只认为那是一场赌博,而今他却把它当成了一场战役。
只许赢,不许输。
***
这一夜,他一直守着小姑娘。她一直小心翼翼地不再显露出害怕的样子,但他仍然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不愿意他离开。
所以他关了灯,侧卧在她身旁,用手握住她的小手,“睡吧,我就在这里。”
“哪儿也不去?”
“哪儿也不去。”
黑暗里,陶诗怔怔地望着他闭眼的模样,大片的泪光又一次在眼眶里聚集。
她问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沉默片刻,祁行诚实地回答:“我不知道。”
“那你会一辈子对我这么好吗?”
“会。”
“那,会不会忽然有一天不想对我这么好了?”
“不会。”
他对她总是很坦诚,从来没有半句谎言。有时候回答得很简单,但那样坚定的语气和毫不迟疑的态度却令她深刻地体会到了他对她的感情。
是什么感情呢?
她一度迟疑在这个问题里,可是却不敢问。
她的生活环境和成长经历令她变成了一个早熟又敏感的孩子,所以不知从何时期就已经开始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情,也许有对父亲的尊敬,也许有对兄长的依恋,可是更多的却不是这些,而是一种更为深刻更为复杂的感情。
她希望他会一辈子守在她身边。
她希望他会一辈子用这样关切的目光看着她。
只有她。
所以那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也不言而喻。就好比她从来没有叫过他哥哥或者其他的什么,只是祁行,祁行而已。
因为祁行此人对她来说不是兄长也不是养父,是她希望将来与之比肩的男人,她唯一挚爱的男人。
这样想着,眼眶热热的,好像随时随地都会淌出热泪来。她紧紧地闭上眼睛,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滚烫的热泪终于沁出,染湿了他的背心。
她说:“祁行,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不许反悔。”
他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用一种稳稳的声音回答说:“嗯,绝不反悔。”
***
对于老三脸上的伤,一周后终于回国的祁遂年免不了问起,老三在餐桌上看了眼祁行,嘴唇一勾,“你问大哥啊!”
于是祁遂年的目光转向了祁行。
祁行微微一笑,“老三欺负了我之前领回来的那个小姑娘,我去拉开他的时候出手重了点,一不留神伤了他。”
老三哈哈大笑,“大哥真是幽默,一不留神揍了我好几拳,鼻血都给我走出来了呢!”
祁行还是之前那个表情,夹菜吃饭的时候也依然温文尔雅,仿佛压根没听见老三的揶揄。
祁遂年漫不经心地扫了两个儿子一眼,莞尔,夹了一筷子菜给祁行,“都是一家人,何必为了一个外人闹出什么误会?你当大哥的让着弟弟,他年纪小,难免做出点情绪化的事情,说话又不经脑子。我年纪也大了,你们要是总为一点小事情劲不往一处使,我以后要怎么把这堆摊子交给你们?”
老三仍是笑嘻嘻的,祁行唇边依旧带笑,老二稳重地盛汤给父亲,一滴不洒。然而饭桌上的气氛陡然变了,就仿佛每个人波澜不惊的表面下都隐藏着波涛汹涌。
饭后,祁遂年把祁行叫到了书房询问公司最近的一些企划案处理。祁行巨细靡遗地把近期的几个大订单都交代了,态度严谨,一丝不苟。
祁遂年满意地点点头,然而挥手让他出去时又仿佛忽然间想起了什么,轻描淡写地又加了一句:“对了,当初你领回家的那个小姑娘好像也有十四五岁了吧?”
祁行脚步一顿,毫无异样地点头,“今年年底就要十五了。”
“嗯,年底公司的股东年会上把她带来吧,毕竟也算半个祁家人,让她出来露露面也好。”祁遂年笑呵呵地说。
祁行也温柔地笑了,“爸,她还小,这个年纪就出来交际,学业会有影响。”
“我们祁家的孩子还需要在乎学业这种东西?”祁遂年漫不经心地看了儿子一眼,眼神里却丝毫没有与面上的笑意相符的情绪,而是藏着更为锐利的东西,仿佛要剥开祁行的表皮去寻找更为深沉的东西,“带她来,就这么定了吧。她本来也不是祁家的血脉,早点出来露个面,今后要是靠着我们的人脉嫁入豪门,你也算对得起她。”
祁行心头一寒,正欲推辞,却被祁遂年和蔼地再次打断:“毕竟她也是十五岁的大姑娘了,一直留在你身边,既不是养女又没有血缘关系,传出去难免惹人非议。你说是吧?”
这一次,祁行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走出书房,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的手指在西服之下握成了拳,青筋毕露。
祁遂年此人老奸巨猾,异常护短。他为了陶诗打伤了老三,祁遂年心头不满,所以终于还是把手伸向了陶诗。
***
私心说来,祁行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要让陶诗嫁入豪门。
他的母亲曾经以为自己能够加入豪门,结果呢?结果她的如意郎君让她做了小三,然后把她和年幼的儿子送去了国外,一晃就是二十年。而可悲的是她最终也没有等来她渴望的爱情。
陶诗不是真正的富家女,哪怕他给了她最好的一切,她也依然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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