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棠哭笑不得。
第二天早上,许棠去浴室洗漱,吐得昏天暗地,似乎比往日更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肚里孩子正在长个儿的缘故。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许母的声音:“许棠,你给周险打个电话,问问他生辰八字……”
许棠赶紧将水龙头开到最大,强忍着恶心,“好。”
“听见了吗?”
“听见了,我等会就打!”
门外脚步声远去了,片刻又折回来,“你把洗漱台上头绳给我递出来。”
许棠双手撑在面盆上,简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在上厕所!马上给你!”
“你上厕所水都不关?……你门没关啊,那我进来了。”
许棠想要阻止,然而已来不及。
许母一愣,“你怎么了?”
许棠正要把谎圆过去,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许母走到跟前,拍着她的背。许棠将这一阵撑过,抬头虚弱笑了笑,“我可能吃坏肚子……”话没说完,因她瞧见许母正冷冷盯着她,眼中怒气翻涌。
生过两个孩子的女人,如何看不出来。
许棠立即敛了神色,“妈……”
许母打断她,“几个月了?”
许棠低垂着眼,不敢再说瞎话,“可能三个多月了。”
“我是说你怎么每天都要在厕所里待这么半天,敢情偷偷摸摸给我怀了个外孙!”许母猛一把拽住许棠手臂,将她拉出浴室,拖到卧房许父遗照跟前。
“你自己跟你爸说,你丢不丢你许家先人的脸!”
许棠“噗通”一声跪下。
动静太大,还在睡觉的许杨被吵醒了,他没敢出屋,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但听见许母发这么火,也知道事情不妙,赶紧给周险打了个电话,让他马上过来。
他打开房门,走去卧室,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许棠,又看了看面罩寒霜的许母,“妈……”
“你也给我跪下!”
许杨不明所以,裤腿忽被许棠轻轻一拽,便也跟着跪下了。
“许杨,这事儿你知不知道?”
许杨莫名其妙,“什么事?”
“什么事?”许母冷哼一声,“你听话乖巧的好姐姐,给你怀了个外甥,这事儿你知不知道?”
许杨一愣。
许棠跪得笔直,“妈,许杨不知道,这事儿和他没关系。”
“没关系?自己姐姐做错事往歪路上走,当弟弟的不拉一把,反而扇阴风点鬼火,这叫没关系?”许母气得发抖,抄起立在一旁的撑衣竿,猛砸在许杨背上。
许杨闷哼一声,许棠眼皮也跟着一颤。
许母打了七八下,每一下都不遗余力,自己也似乎累了,丢掉竿子,猛喘一口气,“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俩根本就没把我这个当妈的放在眼里……”
许棠鼻子一酸,“妈……”
“你们自己说,就你们这几个月干的事,那桩不是快要闹出人命?”许母声音直哆嗦,“我也不求你们大富大贵,平平安安行不行?许家就剩你俩了,你们要是出一点事,我以后去地下见了你们爸爸,让我怎么……怎么跟他交代……”许母别过脸,猛抽了一下鼻子。
许棠眼泪滚下来,“妈,我错了!我今后一定不让您操心!”
正在这时,忽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许母拿手指揩着眼泪,“许杨,去开门。”
来人自然是周险,赶来匆忙,喘着粗气。许杨急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压低了声音说道:“险哥,我姐怀孕的事你怎么瞒着不说?妈知道了,正在训她。”
周险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许杨一怔,“你不知道?”
周险霍地抓住他手臂,“你说你姐怀孕了?”
许杨点头,还未来得及开口,周险已松开他,扭身闪进屋里,压根阻止不及。
周险到了门口,见许棠正垂头跪在地上,脸色顿时一白,膝盖一躬,“咚”一声跪在许棠身边,“阿姨,都是我的错!”
许母本消退了几分的怒气顿又排山倒海而来,“周险,许棠父亲这事儿,我很感谢你,可许棠清清白白的姑娘,就被你这么给玷污了……”
“妈!”许棠咬了咬唇,“这事儿是我自愿的。”
“你要不要脸!”许母弯腰拾起地上的撑杆,猛地砸向许棠,而周险已抢先一步,将许棠整个抱进怀里,护得严严实实。
许母气不打一处来,下手更加不留分寸。铁质空心的竿子,一下一下砸在他坚实的背上,“咚咚”作响。
许棠眼泪簌簌往下落,而周险只紧紧抱着她,一声不吭。
许久之后,许母最后一下用力过猛,竿子从手里脱出去,“当”的一声,弹在水泥地上。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许母胸膛剧烈起伏,盯着地上的两人看了半晌,转身出去,将门“砰”一下甩上。
许棠缓缓抬起头,抽泣道:“周险,你没事吧。”
周险勾了勾嘴角,“没事,挠痒痒一样。”
许棠“噗”地笑出声,用力太狠,扯到鼻子,疼她一个哆嗦。周险伸出粗粝的手掌,在她湿乎乎的脸上抹了一把,“你真怀孕了?”
“难道还是假的?”
周险目光移到她肚子上,盯了半晌,再开口时,声音带了几分颤抖,“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准备找个时机告诉你的。”
周险低哼一声,“这还要找时机?是不是打算找个良成吉日,沐浴焚香,三叩九拜之后再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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