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下了十来天的雨,铺盖都潮湿了,我们也没用足够的柴火烧,眼看着张老的腿这个样子,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也许压力是在太大,到最后,这个二十多岁的大男孩终于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张老依旧一片淡然,他轻轻拍了拍温塘的背,安慰道,“别哭啦,男子汉哭什么呢?有什么可自责的?要不是你,老头子多少天前就要饿死啦!”
现在虽然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滴水成冰,但是气温始终在十度以下,不盖被子绝对会被冻死。但是这被子越来越潮湿,累积的细菌也就越来越多,而张老的伤口恶化的也越发严重起来。
盖还是不盖,两条路似乎都是死路。
温塘用力抹了一把脸,默不作声的翻被子,又把另一条潮乎乎的小毯子举起来烘烤。
他也想给导师擦洗伤口,但是外面的水都早已经不干净,而且他们也没有干净的布条和工具,真是心急如焚。
萧霖默不作声的站起来,往车里走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个挺大的箱子,上面用红色油彩画着鲜红的十字。
再怎么不懂得医学,萧霖也知道,伤口坏到这个地步,不把外面那一圈腐肉去掉,是不行了。
“会很疼,你能忍吗?”
明白萧霖下一步要做什么,温塘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大小伙子哭的跟个孩子似的。
张老愣了下,摇头,“我老头子一把年纪不算什么,现在药品贵重,你们还小,自己留着吧。”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在这么下去怕真是要去见马克思了,谁不惜命呢?眼前这两个小朋友心善,他却不好占这么大的便宜。
萧霖抬头跟他对视,“我们还有很多,很多,很多。”
她不善言辞,只能反复的强调自己真的是不缺药物。
确实是不缺的,只要有积分,这样基础的医药箱,要多少有多少。
很多很多什么的,不要说张老,就是连温塘也是不信的,但是他实在是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像自己父亲一样的导师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
几番争执下来,张老也是忍不住湿润了眼眶。他重重的点了下头,“哎,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萧霖怕003再像之前那样没轻没重的,决定自己来。
她曾经有过磕破皮之后没及时处理而化脓的经历,知道要把外面的腐肉弄掉会很疼,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拿出双氧水,萧霖对张老道,“会很疼,你忍忍。”
张老笑,“小朋友尽管动手,这腿啊,多少天前就基本上没知觉啦。”
先用双氧水把伤口中的脏东西清洗干净,然后就是用医用纱布一遍遍的擦拭,直到将腐肉全部刮掉。
一开始处理外面的时候,的确是没知觉的,但是到了里面,张老也还是给疼出了一身汗,腿都有些痉挛了。
萧霖有点怕他年纪大了受不了,哪知道对方却十分看得开,“嗯,这倒是好事,我还以为这辈子要当三脚猫啦。”
弄干净之后,伤口看上去就小了近三分之一的样子。
因为伤的实在太厉害,萧霖又洒了些云南白药,然后才用干净的纱布包起来,最后还让张老吃了两粒特效消炎和抗感染的药。
处理完了,萧霖直接把药箱递给温塘,“一天换一次,别弄湿了,最好也别受潮。”
温塘不敢接,这太贵重了。
萧霖直接硬塞,“我们走的时候你再还回来就行了。”
温塘这才哆哆嗦嗦的接了,然后结结巴巴道,“真是谢谢你们了,可是,可是我们实在是没什么能报答的。”
003瞅了他一眼,“真指望你的报答,我们就不惜管了。”
过了会儿吃晚饭,萧霖随口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吃,还不等张老发话的,温塘已经诚惶诚恐的拒绝了。
已经拿了人家的药箱,可不敢再贪得无厌的要人家的吃的了。
“我们,有吃的。”
有吃的,也不过是一包皱巴巴的快见底的饼干,还有几个丑陋不堪的地瓜。
萧霖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生啃吗?”
张老泰然自若的接口,“生食红薯也别有一番风味,粗粮更是强身健体,再”
地瓜粥,貌似也很美味的说!
于是萧霖二话不说抢了温塘两个小地瓜,丢给003让他麻溜儿的洗净、刮皮,完了之后切成条丢进还在翻滚的大米粥锅里。
晚上睡觉,萧霖守上半夜。
也许是好久没有过这样温暖的火堆作陪,温塘没一会儿就睡得死去活来的,小呼噜打的那叫一个欢快。
倒是张老,依旧靠墙坐着,丝毫不见要去睡觉的意思。
觉察到萧霖疑惑的眼神,张老自嘲的笑了下,“黄土埋到脖子的老家伙喽,没多少觉,一天四五个钟头也就够了。”
萧霖听了,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过了会儿,张老轻轻道,“小朋友,谢谢你啦。”
萧霖百无聊赖的盯着微微晃动的火苗,“没什么。”
张老呵呵一笑,“也许对你们而言没什么,对我老头子可是救命的大恩啦。”
知道自己的确是没什么能回报的,张老调整了下姿势,问道,“小朋友无聊啦?”
“嗯。”
“老头子给你讲几个故事听听好不好?”
萧霖看了他一眼,有点不大乐意,“我不小了。”
张老笑着指了指周围墙壁上挂着的展示品,“我给你讲讲这些古董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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