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素衣。
晃眼的阳光洒落在她洁白如雪的皮肤上,散发出一股醉人的光芒。
迎着暖风自在飘散着的偏偏长发下,白皙的脸庞透着温润的红泽,绽放出和这个时节一样的笑容。
纤细双手如玉璧莲藕般一边遮挡在额前,眯着眼睛俏皮地瞧着太阳的灿烂,一边轻盈地伸出葱尖一样细腻的手指抚摸着身旁一株参天巨槐的槐花骨朵,花儿柔软的似乎能融进她的心房……
“丽华。”一双宽大的手从身后探入了她的腰际,合拢,熟练地紧紧拥入怀中,“父皇已经答应我们的婚事了。”
男子说着,激动地一把抱起了杨丽华。
杨丽华低下头,两腮绯红,如火似荼:“赟哥,快放我下来,要是让旁人看到了……”
“哈哈哈。这周围哪有别人,就我和你。”宇文赟笑着。
四周茫茫一片,确实没有路人经过。
“太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就可以一起看这大太阳,一起闻着槐花香,一起……”
她右手指着太阳槐树和小溪,左手下意识地搭在宇文赟的手上。
“哎哟,疼疼疼。”宇文赟叫了起来。
他的手上爬满了伤口,红一道青一道,深一道浅一道,有些地方已经血肉模糊,往外冒着血水。
眼眶立刻湿润了,杨丽华红着眼睛,拿出绣帕轻轻地擦拭着血水,心疼地问道:“皇上又打你了?”
“傻丽华,不要哭了。将来做皇后的人了,怎么能这么心软呢。”
宇文赟一副嬉皮笑脸,搀着杨丽华坐到槐树底下,大吸了一口槐花馥郁的香气。
杨丽华娇嗔着:“赟哥,你才傻呢。都被打成这样了,还像个没事人似得笑。你呀将来做皇帝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没正经的?”
修长的手指就是一记栗子敲在他的额头。
“嗯,不痛不痒,舒服。”
“哼,轻浮,不理你了。”
“其实是我不好,”宇文赟把她别到怀中,嘟哝着,“父皇让我分析齐与周的军事实力,可我面对沙盘就特别犯困,完全提不起兴致。
我就搞不懂,为什么中原诸国总是要你杀我我打你的呢?画条线你不犯我我不扰你多好啊。无忧无虑地过着太平的生活是有多难?像这样静静地和你坐着闻着槐花香不好吗?”
他看着头顶上一朵朵绽放尽时的黄色槐花,不禁深深地呼了一口长气,一边比划一边继续说:“我就趁他不留神准备开溜,可刚走几步就被发现了。”
他一个猛虎扑食冲了过来,我就使出全力拼命逃跑。
没想到,宇文邕这个老头子居然比我这个大小伙子跑得还快,飞身一把揪住我,一个勾手将我摁倒在地,抽起鞭子就要打来。当着群臣的面,你说过分不过分?”
“然后你就被打成这样?皇上还真是一点也不留情面。”
杨丽华不无心疼得看着他的手。
“可不是吗,不过那还没结。我急中生智,探手一个猴子偷桃直捣黄龙。可是,‘啪啪’几声,左手就挂彩了。
鞭声呼呼,朝我脸庞就要打来,我又生一计,伸出右手遮住我那俊美的脸庞,大喊一声:‘父皇,不要打脸。’
万万没想到,这话还真有效,一鞭子下来,右手虽也是废了,但父皇铁青的脸居然露出了难看的笑容,甩出一句‘臭小子’就放我出来了。”
说完宇文赟还“嘿嘿嘿”地傻笑起来。
杨丽华哭笑不得:“赟哥,你现在是大周国的储君,怎么能忘了身上的担子呢?”
而今齐国与我大周相互对峙,南方有陈国占据长江天险,北方又有突厥虎视眈眈……父皇一生志在统一中原,你要好好学习军事知识,助他一臂之力才是,可不能像今日这样任性了。”
“不是有齐王、你父亲、尉迟迥、韦孝宽好多好多人辅佐,绝不缺我一个……不过好吧,丽华,我听你的。”
宇文赟不情愿地撅着嘴,数着人头:“但是丽华你喊我我父皇作什么?”
他盯着杨丽华露出窃喜的表情。
“胡闹。”杨丽华害羞得低下了头,起身,小跑到溪边,一身素衣随风飘逸灵动。
“谁说要答应嫁给你这个呆子了,才不要呢。”
她蹲下来,双手相抱,眨着眼睛瞧着泛起的涟漪。
清澈的溪水潺潺而过,倒映出杨丽华红透的脸庞,如东升的旭日。
宇文赟把头探了过来,映入水中:白玉发簪扎起的发髻、浓厚的双眉、明亮无暗的双眼、高高翘起的鼻梁、泛起微笑上扬的嘴角、干净的下巴……
没有文人的儒气,也显不出大叔般成熟老气,是自然的阳光之色。
“多么般配的一对儿。”宇文赟挤着眼睛,偷笑着。
“你还真是不害臊。”
杨丽华娇羞着,却紧紧地盯着他。
“那是,不过我说得可是真心话。”
“真的?”
“不骗你。”
四目对视了许久……
他的嘴凑了上来,她静静得闭上双眸,没有迎上去也不闪躲,黑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紧张得不敢呼吸。
她微红的唇泛出惑人的光泽。
他咽了一口水,嘴唇向前贴了上去。
已经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气韵和颤抖的心跳……
微风渐渐止住了,溪流变得缓慢了许多。槐树的枝干悄无声息地向外延伸,不断吞并着茫茫旷野。
槐花散发着芳香,一朵接着一朵以两人为中心聚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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