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丽华被压在地上,眼看着自己就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照得睁不开眼的金光从左手动脉处渗出。
转瞬之间,压在身上的已不是脸色苍白眼神凶煞的朱满月了,而是一个素昧蒙面的年轻女子。
女子一身玄衣,脸庞却十分白净,她的左手食指轻轻贴在杨丽华的上唇:“嘘。你的梦该醒了,有人正在唤你呢。”
“梦,你说这一切都是梦?那你又是谁?”杨丽华看着女子的瞳孔木木地问着。
难道我方才经历得都是虚惊一场?她心里泛起一阵嘀咕。
“我是谁这并不重要,但是你难道记不起了吗?”还是那个女子似笑非笑的声音,只是她一下子从杨丽华眼前飘开,化为幻影,在她的周围荡漾。
“你没有发现所谓梦的不真实吗?”她又说。
“有吗?我只是觉得会时不时地头疼,回神过来的时候,方才发生的一切已然跳跃。”
“在蝶槐宫的时候,你们这么多人在说话,娥英作为小孩子为什么丝毫没有被吵醒,依旧安静地睡着。”
“自知前途凶险,是本能地不想让孩子也牵扯其中吧?”
“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多开过光的匕首,惠忍师傅怎么会不多不少正好给你六柄防身?”
“当然还有你为什么会三番五次感到头疼?”
一连串的问题,让杨丽华也不明所以。
幻影女子消失在林间,黝黑深邃的深处回响起她最后的话语:“回去吧,现实都在等着你……我们,还会见面。”
……
杨丽华慢慢地睁开眼睛,跳动了两下眼皮打量着周围,发现自己正躺在蝶槐宫的大床上。
头还是昏沉的厉害,她默默看着平躺在锦被外左手手腕裹着纱布上束着的一根冰蚕丝。伤口仍隐隐作痛。可怎么也比不上她的心撕裂难抑的剧痛。
是的,她想割腕自杀,用的便是惠忍师傅开过光的那把辟邪的匕首,在临天宫外。只是,没死成。
她有些遗憾地看向床边众人。
屏风被搬后了两丈,惠忍师傅正悬着冰蚕丝向她体内输送真阳之气。这就是为什么在梦境中手腕处会迸发金光的原因吧。
“醒了,娘娘醒了。”宫女珍儿叫出声来。
“母后,你醒了。”趴在床沿上呆呆守着她的娥英兴奋地跳了起来。
“阿弥陀佛,”惠忍撤去了功力收回了蚕丝,走到独孤伽罗身边:“皇后娘娘醒了,夫人也稍稍可安心。”
珍儿搀扶杨丽华起了身,她将娥英拢在怀里,看着母亲独孤伽罗忧愁脸上披起的一丝冰冷,心中渐渐不安起来,知道母亲是要怪她了。
“多谢大师搭救,我不知何以为谢。”独孤伽罗虔诚一拜。
所谓大师的惠忍此时也不过三十出头而已,他的修为可见一斑。
“夫人言重了。夫人时常来寺里吃斋礼佛已是报答。”说完,惠忍跟着独孤伽罗走到床前。
“多谢大师。”杨丽华也说。
惠忍把匕首交还给她:“娘娘言重,这柄匕首是贫僧在娘娘年少之时赠送。初衷之时祛秽防身……以后断不可伤了贵体。”
“大师教诲的是……”杨丽华扫了一眼独孤伽罗,低声说着:“母亲,女儿不孝,让你担心了……还有父亲……”
独孤伽罗坐到了床沿,搭着她的肩膀,眉眼浮上寒霜,想不通地问道:“丽华,告诉母亲。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要自寻短见,这宇文赟就这么值得你放下生命随之而去?”
杨丽华默不作声,一时不知该如何启齿说服母亲。
惠忍是识相人,一听这话,便立马后退告辞:“此事重大,贫僧不该闻其详。娘娘、夫人,若是还有吩咐,贫僧便在殿外候着。”
独孤伽罗抱歉地说:“此事说来也是惭愧。罢了,就委屈大师稍候殿外了。”
“珍儿,添座殿外,让大师稍事休息。”杨丽华目送着珍儿带着惠忍拐出了屏风。
她才继续说:“就是因为我放不下他,所以想一了百了,跟他一道走。”
“我知道你一句放不下他,是怀了多年的情谊在里头的,可是你可知他是否把你放在过心上?”
“自然有。刚相识的时候……”杨丽华说。
“那是因为那时候你年轻,他为你着迷,可是后来呢?就喜新厌旧了。”独孤伽罗知道女儿要说什么,一下子打断了她的话语。
“……”
“帝王家本来就薄情,又何况是这样的男人。”说这话的时候独孤伽罗一脸气愤难抑。
“他立了五个皇后,又如何不对女儿分心?”杨丽华自知这是无力的辩解,不过不说话只会让自己感觉更可怜。
“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竟为天经地义,女儿你就可以忍受这样被分割的不完全的爱护吗?作母亲的是难以容忍,也不希望这样。若是……你父亲如此,我也绝不会轻饶的。”独孤伽罗对此深恶痛绝,提及杨坚的时候明显眸色昏暗了几瞬,才继续说道。
难怪,母亲管束得严格,父亲杨坚至今从未纳妾,杨丽华及五个弟弟都是独孤伽罗亲生。
“可是,此症根深蒂固,女儿又如何改变。时光催人,生时无法长久相伴,死时为何就不让我和他永不分离?”
“母亲说了这么多,你为什么还这般执迷呢?”
“宇文赟,他不仅仅是大周的主人,也是我和娥英的依靠。他死了,我们娘俩今后又该何去何从?倒不如一死了之,何况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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