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兴马革裹尸的消息夜间传遍了王城,百姓们纷纷着素衣游街悼念。
这位皇子自小戏耍于王城里的街街巷巷,偷过老王家的馒头,撵过大李家的鸡崽,什么调皮捣蛋的事都做过。同时,他却也常把大家的烦恼与短缺传达给皇帝,在他的童言之下,大旱之年再也不会征收粮食税,严重饥荒时国家还会开仓放粮;皇城内还专门建立起夜间治安巡逻队,自此各家夜不闭户,人民睡得安宁。类似的事还有许多。
成年后,四皇子响应国家征兵的号召,头扎进军营里,从士兵做起,步步战到了将军,在统帅千军万马之后,每次开战更是带头冲锋在前,将士齐心,百战百胜,所向披靡,被尊为“紫衣战神”。
可想而知,他的死会给这个国家带来多大的冲击,在感叹皇室衰微的同时,百姓们对这场战争的埋怨愈演愈烈,对曾经爱戴的国王的不满亦逐步累积。
安国宫外,五皇子安坐在台阶上,言不发。
诸皇子的老师,中央书院的院长元亨在旁踱着步,看着五个孩子长大的他,对五个孩子的成长尽心尽力,真心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可是,老大的失踪,老二老三的战死接二连三地刺痛了老者的心,如今老四亦横尸疆场,老人难以承受如此丧子之痛,夜之间衰老了十岁。
看着眼前失去所有兄长的老五,老人心里满是同情与爱惜,他上前摸了摸皇子安的头,说:“殿下请节哀,还请收物用,尽快搬往太子宫吧。”
老五抬头看了看自己的老师,比起终日忙碌于朝政的父皇,朝夕相伴的老师更像是自己和兄长们的父亲,因而,当有什么烦心事时,他也更愿意向老师倾诉。
“老师,学生不想当太子,更不想当皇帝,不想成为我父皇那样的人。”
“殿下不认可王吗?”老人事实上早就摸透了孩子们的脾性,但此时还是适当表现出些惊讶,“王继承了唐家诸君王的优秀品格,勤政爱民,深受百姓拥护,而殿下为何不予认同?”
皇子叹了口气,沉声道:“他不该发动战争。”
此时天空阴云密布,看不见太阳。
朝堂之上,正在进行场激烈的争辩,关于战争是否应该继续下去的争辩。
文臣大多反对继续战争,武将大多支持战争继续。
文臣认为连年征战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造成大量国民伤亡,破坏家庭幸福与社会和谐,导致民心不断下降。
武将则认为如若停止战争,逝去的将士无法安息,祖宗的荣誉受到损害,人类将在这片土地上永世抬不起头。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声不吭,静静地看着台下群臣争论。政治民主是大唐帝国的立国传统,朝廷之上皇帝不得轻易发表自己的言论,而要任由廷下群臣进言,且确保群臣言论自由,建言献策绝不因言获罪。这对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是个大的考验,因为如此自由的政治环境下,常有敢于冒犯龙颜的大臣,令皇帝恨之而不可杀之。
在皇帝的右手边,站立着皇帝的带刀侍卫,他是唯能够携带武器上朝的人。带刀侍卫与皇帝从小同长大,吃同桌菜,穿同条裤子,平日里情同手足,亲如兄弟,与皇帝形影不离,时时刻刻保护皇帝的安全。
皇帝的左手边,是帝国的御史大臣蒋宗,是御史台的部门首长,负责监督皇帝与群臣的言行。在朝堂上,其主要职能是监督皇帝,在皇帝干涉论政时出言警告。由于御史大臣拥有发起朝议废旧立新的权力,皇帝也要惧他三分,从御史大臣此时能够享受座椅,就可以看出这点。
争辩愈发激烈了起来,群臣大多放开了最初碍于身份的拘束,不拘格地激辩起来。
“哼!”南风将军司徒然大吼声,从武将阵营中走出来,双手叉腰,对着文臣阵营说:“洒家兄弟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做出了多大的牺牲,你们他妈的几个无用书生现在嚷嚷着停战,停战对得起我的弟兄吗?”
文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满满的道理能用来反驳,但由于体型的劣势、嗓门的劣势及粗话难以启齿的劣势,气势上已经输了。
这时,走出来人,挽了挽袖子,指着司徒将军鼻子就骂到:“小子可笑啊可笑,自己贪图战功,还要更多士卒因你丧命。大义凛然,正人君子啊。”
众朝臣定睛看,原来是享誉国内外的毒舌,外务大臣夏可。这位长者曾在新王即位,帝国反叛军横行,国家处于生死攸关之时,凭三寸不烂之舌和对各种族语言的精通,游说兽人帝国、虫人帝国及树人帝国派兵援助,最终成功瓦解了反叛军组织,捍卫了国家政权,维护了社会安定。在十年前新王主动发起战争后,向来主张和平共处的夏老就遭到了边缘化,因而他对战争、对新王都怀有肚子的怨气。
碰到了这样个人物,将军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若继续和他争辩自己肯定吃不到好果子,便拱手客气道:“夏老错怪小儿了,小儿只为国家荣誉保全,战士鲜血不白流,如果能继续战争,愿自贬为士卒,上阵杀敌!”
“打打打!整天就知道打,小子打傻了吧!”夏可翻了翻白眼,转而望向皇帝:“陛下,唐门五公子,已经剩位了……”
这老小儿为何直戳我痛处,皇帝心想。想到身着黑甲,英姿飒爽的老四,他的嘴唇有些发白。
“光、复、振、兴四位皇子,乃我皇族之荣耀。”
“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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