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二爷约了出来,就在河滨公园,这是一条躺倒在绿化带的公园,后面就是一条河,名字很奇怪,叫二卯酉河。护栏很低,几乎会喊妈妈爸爸的孩子都可以以身试险,但这么多年公园从未出现任何一起失足落水的事件。
老人正在健身器材上操练着各种怪异的姿势,他们三五成群在一起交流晨练的心得,也许某位的高见与在场的几位不谋而合,一拍手,大笑三声,煞有介事地现场操练起来,瞭望过去,白花花的脑袋,就像撒了一地的樟脑丸。
我在远处的一点发现那具壮硕的身体,二爷也看到了我,他站在原地举起手向我挥舞着手掌,我站在原地举起手,向他挥舞着中指,我在教导他做人的“中”旨。
二爷憋着一股子的气就冲到了我的近前,嘴里哈斥着,操!操!操!操!操!操!
未等他操过瘾,我打断他说,相亲是吧,现在就可以安排去吧你。
二爷诧异地看着我,说,草,哎不,好,你等着啊,今天就跟着我吧,哥哥其实人早就帮你找好了,模特,够精明,人品好,虽然过气了,但是当媳妇还是不二的人选。
我说,恩,不二的人选,二的还用你找嘛。
我和他依旧去到红楼遗梦,选择了一面靠窗的位置,他说这叫占据有利的地形,可以随机应变,第一映像对于相亲男女很重要,他又说,没事,你这样的状态很好,坐着不动也很有魅力,以不变应万变,他又说,气质很重要,你就点你喜欢的那个茶,慢慢喝,听说现在的女人就喜欢装深沉的逼,同然,她们也会喜欢你装深沉的逼。我听着他细密地对我做着战略部署,这些功课他一定做了很久,我以为他是如此的洞悉女人的内心,但这又解释不了为什么他的女人说跑就跑了,顺手抄走了他所有的家底。我因清晨的阳光耀得双眼都难以睁开,手里握着那杯茶,不紧不松。
在等待的时刻里,我对二爷说,大情种,我们得有多长时间没有这么面对面的坐着说说话了。
他似乎真的算了一会儿,嗯,得有半年多了吧。
他双手捂脸,用力的搓了几把,深吸一口。
我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他不答话,只是摆摆手、
我说,别搓了,皮屑都搓掉了。
他没好气地说,你他妈的,不挤兑我能死吗?
我说,能。
王二就不再理会我了。
阳光穿过玻璃投了进来,把我半边脸晒得微微发暖。
他往窗外看了看,又用双手捂着脸,用力地搓了搓,说,来了来了。
我曳了窗帘,挡住了那些多余的阳光,一个高挑的姑娘向我走来,她真的美到不可方物,就像在一盏在阳光下依旧分外惹眼的霓虹,我分明的辨析着她的神情,她很满意那些雄性对她发出贪婪的信号。
当她走到我面前的时候,她愣住了,而此我也做好了楞一下的心理准备。
二爷站起身来,王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兄弟,他叫孔不凡,怎么样,算是一表人才吧。你也别傻坐着,起来打个招呼啊,这就是海归的模特,你别见怪啊,我这兄弟就是楞。哎哟,你还姓王,说来咱们还是本家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五百年前是一家,哈哈。
我对二爷说,她不会见怪,她是见怪不怪了,怎么,这才几年,你都海归了。
她也颇具玩味的笑着说,上海归来,当然海归啦。
我说,我是南京归来,嗯,海龟配金龟,真他妈登对。
二爷有点摸不清状况,说,你们这是认识吗?那敢情好。
王二的搭线做得很专业,与所有媒人一样以“有事先走”这个稀烂的借口离开了
她坐在我的对面,要了一杯白水,脸上有着浓妆,我不喜欢和熟悉的女人说话的时候隔着一层粉底,这让我有点陌生,我说,现在上街都擦这么厚的粉?有这么不自信嘛?
她说,习惯了,你倒是斯文了。
我说,不了解我的人都说我斯文,了解我的人都说我是败类,人送美名,斯文败类。
她说,哈。那我现在还真是不了解你了。
我说,当然,我长大了嘛。
她一挺胸,我也长大!
我在她胸前扫了一眼,说,嗯,我看出来了。
她不依不饶,我真的长大了,你别不信啊!
我说,怎么着,你还想让我摸摸看?刚见面就猴急占我便宜。
她说,呸!哈哈!
她的笑声依旧豪迈,惊得四周的目光都聚拢在此,我们过去是同学,那时我刚开始发育。我非常讨厌和她走在一起,每当我使用看水平线的目光看她时,我只能看到她的胳肢窝,再往中间去一点,那是资本主义的罪恶,至少年少的我是这么想的。现在在我看来,她的粉底只不过岁月奔驰时扬起的尘土洒在她的脸上,似乎她的内心依旧在读小学六年级。
我说,怎么回来了,上海呆不下去了?
她端起了白水嘬了一口,其实一直都没呆的下去,上海终归不适合我这种小人物,我想打我去的第一天我就该知道今天的结局。
我说,你也是,小人物一天到晚憋着个大野心,憋出内伤了吧。说说。
她说,还是不说了吧。
我说,那就不好办了,现在我的身份是相亲男,你是相亲女,要是谁不接着话茬,今天这事算是吹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拿纤细的手指沾了一滴水,在自己的又脸一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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