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我可以安静下来。在我眼里,陈烨真的是像孩子一样的,她爱你也是无意,伤你也是无意,至少当她试图遮上一层粉底时,你不用害怕她不是她自己,我想,当我们的活到今日,你我都是戏子,而陈烨,无非是那个演技最拙劣的。
我们走在回头的路上,陈烨在一幢别墅面前停了下来,那是一扇开合式的铁门,门被漆得黑森森的。突然,边角一只狗直冲而来,它弓着身子,露出上排獠牙,嘴里嗡吠不止。我小时候被狗咬过,看见这副架势的乡间恶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陈烨走到铁门前蹲下来似乎完全不惧这条恶犬,她说,你认为这条狗能跳出来吗?
我说,什么?
陈烨说,我问你你相信狗急跳墙吗?
我给不出答案,我可能信吧,但是我不愿道出,仿佛只要我说出来,便是在意识里给了这条狗越过高墙的允许,我便陷入了不安全的环境。我说,干嘛突然问这个,信吧,但是墙不能太高,太高肯定出不来的。狗的能耐毕竟有限。
她又问,我是问你,信不信。
我说,不信。因为我从来没见过狗急跳墙。
她转过头来说,你怎么什么都不信,那么多东西都不信,那你到底信什么。
我蹲到她的身边,我说,我信你。
她白了我一眼,油嘴。
我把她的脸扶过来,我说,我是认真的,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也清楚,我并不是一个会对别人随意掏心窝子的人,当然我也不会觉得完全信任自己的伴侣有多伟大,我只是觉得,你甚至可以相信一个与你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可以爱你,那对她,还有什么好不信的?
她突然变了神情,那是一种我读不开的眼神,我跌落在她的瞳孔里,我问她,怎么了?想什么呢?
她说,孔不凡,你爱不爱我?
这个问题历来难倒无数英雄豪杰,我说,我信你。
她面露苦痛。我问,怎么了,不舒服么?
她说,没什么,有点头晕,估计是昨天晚上着凉了。
我用手抚她的额头,她侧身躲开了,她说,没事的,没有发烧那么严重,我就去医院看看。身体状态不好我怕在阿姨和外婆面前表现不好。我是你的女人,怎么能丢了你的面子?
我听她说她是我的女人,心中阴霾散尽,我说,那我陪你去医院吧。
她说,不用了,你在家好好陪着阿姨和外婆,我就喜欢顾家的男人,你最好在这方面多多的表现一下。
我给陈烨拦了一辆的士,一个人回到家吃了一顿干巴巴的午饭。外婆埋怨我不心疼人家姑娘,不陪人家去医院。老娘说我没良心到家一句话也不提爸爸。
其实,这个我叫了十五年爸爸的男人,不是我的生父,我的生父在我四岁的时候便走了,从我一些长辈的陈述里,我的脑子里只印刻了一些画面,比如当时在殡仪馆看到生父苍白诡异的脸时,我说,爸爸觉觉了。
我的大伯掐了我的屁股,他说,这是走了,你爸爸走了,你怎么都不哭啊。
然后我就哭了,因为疼得。
我的父亲死在外地,当时那里的乡亲看到我以后他们就和我的爷爷奶奶说,把孩子留给他们吧,他们没得养,想抱养这个孩子。
我的大伯甚至因为这个和当地人差点发生了冲突,他说,这是孔家的骨肉,是我兄弟的根,怎么可能给你们。
而之后的很多年里,我都没能和我的大伯像正常的叔侄一样见面。
在我十岁的时候,我的家里来了一个男人,就是我现在的继父,他在这个老房子里一住又是一个十几年。
在我的母亲面前,我一直称呼他为爸爸,但是我心里明白,这不是我的父亲,我之所以这样称呼他,只是为了不让我的母亲活得很尴尬。而我真正的父亲,也很不幸的在我脑海里几乎没有印象,如果我说对我的生父有感情,那绝对是骗人的,我相信感情和血缘其实没有多少关系,感情和时间才是成正比的,无论爱,抑或恨。
在我生活的信念里,我很确定,活人比死人重要,所以当我的长辈跟我回忆我的父亲时,我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点头。
我对我的继父,如果说感情是感激之情的缩写,那就算有感情吧,我想他在我的生活里从未成功地扮演过一个父亲的角色,甚至一个家人的角色他也难以担当,而我也并未为此责怪他,因为我也不知道一个真正的父亲到底是怎么样的,如果想要知道,那只能放眼未来,等到我的孩子出生,我才能明白一个父亲的心。他在我生命中更像一个赞助商,供给了我生活中所需的部分金钱,所以我想我是感激他的,仅仅如此。
而这些我是永远不会对我的母亲提起的,就像我永远不会追问,为什么当时那些本地人要收养我时,你怎么就答应了?
告别了老娘和老娘的老娘,我直接打电话给陈烨,她说她在医院打点滴。我想去看她,可她却拒接了我,她说,现在是换季的时候,闹个伤风感冒的很正常的,医院里都是挂水的人,你来了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万一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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