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响应解语的担忧,就在那天晚上,孔祥祯的伤情突然发生了反复,突然之间心跳加速,呼吸变浅,人也躁动不安了起来。
吴大夫感觉不妙,赶紧给他又打针又刺激。解语生怕他真的就这么死了,还特意给舅舅打了电话,联系了世交刘大夫过来施了针灸。总之什么办法都用了,一连三天,老夫人几乎是衣不解带地守在孙子身边,罗舒兰自然也是心急如焚不肯离开。
同样的,孔副军团长的伤势事关解语的未来,她也难眠揪心,于是也就在一边呆着,老夫人吩咐她也动手照顾孔祥祯,她心里初初还有些别扭,很快也就适应了,就当自己在实习照顾伤员好了,她毕竟是学习医学的,吴医生来换药她也能帮忙,老夫人含笑看着,看着看着就流下了眼泪。
这么多天以来,解语第一次仔细观察了躺在病床上的孔祥祯。被子揭开,绷带卸去后,孔祥祯的身体几乎看不到好的地方,吴医生用药棉小心地擦拭他大腿上一道长达十几厘米的伤口,看缝针的张力就知道伤口极深。药棉碰上去,解语似乎是看见那人的大腿皮肤微微抽动了一下,吴医生满意地对她笑笑,“这说明他的腿还有知觉,这是好事情。”解语勉强给了他一个笑,想也比哭还难看。
他身上的伤处还不止这一处,在解语看来,其实这个人已经是摔得稀碎了,重新缝了起来而已。都这样了,还能活着,这个人可真是强悍!头一次,解语不是为了自己的将来而希望这个强悍的男人能活下去。
第四天的时候,床上的人开始有了蠕动,老夫人更是不肯走,到了傍晚的时候,当真看见那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解语原本拿了一根棉签占了蜂蜜水在给他喂,突然那人青肿的眼皮陡然睁开,猛地射出的凶狠目光来,吓得解语一下子掉了棉签,见鬼一样地后退了一步,老夫人已是扑了过来,“小五,奶奶的心肝,你可醒了……”罗舒兰也扑上去围观,解语被挤开,将碗交给丫头拿走,回头一看,却是发现那个醒了的人,冰冷的目光正打量自己,顿了顿就转开了。
吴医生被唤来,又检查了一番,宣布生命体征已经完全稳定了下来,急性感染期也已经完全过去,孔副军团长的命算是保住了。所有人都禁不住喜极而泣,包括那个冰人一样的祈副官,老夫人和夫人走了以后,他居然还在床边站了好一会。解语被留下帮助吴医生换药,分明看见祈政军的眼角也是湿润的。
解语有几分好奇,这个孔副军团长看见自己这个莫明冒出来的妻子会是怎样一个反应,窥伺的结果却是一碰到他冰冷的目光就背上一阵的紧缩,赶紧转开了眼,那目光实在太冷太可怕,她有点受不了。
孔祥祯自遇袭起,足足昏迷了二十三天,任谁遇到这样的事情还能醒过来,都是一个奇迹。可纵然是一个铁人遇到这样的事情,恐怕也得虚软三分。
他虽然醒来了,可是却完全不能动,浑身的肌肉关节都跟锈死了的螺栓一样,紧紧禁锢着他已经恢复了的精神。
可是这个铁人并不像一般的人那样,接受这样的虚弱,他睁开眼睛清醒了没几分钟就打发了哭得泪人一样的祖母和突如其来的继母,开始跟他的兄弟幕僚谈起正务了起来。
跟他一个性格的,还有他贴身的卫士长祁政军。
孔祥祯垂危的时候,他连替他抢亲冲喜这么不靠谱的事情都干了。孔祥祯醒来的时候,他眼泪都飙出来了,可也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这就又将眼泪给眨了进去,一本正经地调侃起孔祥祯命这么硬,从阎王爷跟前转了个圈,这就囫囵个儿地回来了。然后草草地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变故都说了一遍。
重要其实就是两条,孔祥祯伤重昏迷,四军团群龙无首,王家就想借机将他们挤出去,没能得逞,就开始从清平那边求援。孔祥祯昏迷期间,清平那边已经派了两拨专员过来了,不过级别都不高,高的都在后头,这才是他们要应付的人。
说起来解语等符林百姓觉得第四军团扰民,多少有点冤枉了孔祥祯和四军团。本来新军内部在北伐还是南征的问题上发生了分裂,董卿堂和他们这些意图南征的已经产生了分歧,差不多在突破乌江的时候就撕破了脸。
孔祥祯很怀疑是董卿堂和西南王家和孙家联合起来坑了四军团,这才让四军团南进的过程中背后符林,张口,西樵洞一线全被马胡子占领,差点断了后路。
不得已,四军团只能分兵,部分兵力继续强占南征的桥头堡云庆,一部分回师符林,将符林和张口重新夺回。
这一战,白白的,四军团在符林附近伤亡了三千多人。两个师基本上失去了再战的能力,必须原地修整。虽然前方云庆也已经拿下,但是再南进,大约只能等明年开春的时候了。
这么大的亏,四军团什么时候吃过?不把其中的黑手给抓出来,不把王家和胡家收拾服帖了,他们哪里还能安心南征?
他们在符林大张旗鼓地军管调查,其实主要就是为了收拾王家。王家是符林的地头蛇,孔祥祯这只强龙,就是要压服这条地头蛇,所以才如此强横霸道。
从来阎王打架,小鬼遭殃,好像解语家这样的小老百姓,不过是遭了池鱼之殃罢了。
孔祥祯只是没有想到,王家居然是个狠的,敢下这样的手算计他的性命。如此狠毒,却不免失于草率,怎么就不考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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