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拥有远大野心的瓦尔纳之所以会感到忌惮,当然也和桀强大的武力脱不了关系。
“说得够多了吧?用这个晚上好好思考你自己该做些什么,然后明天和米肯哲等人一起出发──你们的目标是沃尔克希。”
还来不及感到惊讶,莱纳就像平常一样,被萨京单方面地下了命令后赶了出来。
不过这回莱纳也没那心思去抱怨萨京的作法,因为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人静下来好好地思考,不管是自己的父亲、导师,或者是此时此刻也正步步紧逼的拜恩瑞德。
这一天,莱纳注定要度过一个不眠的夜晚。
仔细想想,或许莱纳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曾静下来细细思考了。
听闻桀的死讯,直到现在莱纳都觉得很不真实。一个名动天下的英雄连安息也无法如愿,而自己这些年来称为父亲和导师的竟是同一人。
而且,为什么萨京会在这种时候告诉他这些情报?虽然一开始无法意会,旦细思之后莱纳得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感到害怕的结论。莫非图列农已经不久于世……甚至和桀一样已经在众人的目光之外静静地永眠?
若是如此,为何图列农如此急着培养莱纳,还有萨京为何似乎有意无意地引导着他去“思考”?或许他是以他的做法让莱纳在磨练中得到属于自己的信念,也就是图列农口中的“意志”。
对莱纳来说,不管是父亲桀或者导师图列农,他们的相处模式都称不上有什么感情可言,因此莱纳无法因为他们而感受到亲人逝世的哀痛,只是……以往习以为常的世界似乎少了支撑着天空的支柱。
──空虚,仿佛胸口被黑暗给腐蚀出了个空洞一般,莱纳只觉得无比的空虚。
次日清晨,一夜未曾阖眼的莱纳坐起身。
“为什么呢?”莱纳低喃:“为什么现实总是如此令人悲伤呢?”
“为什么守护和被守护都是那么的残酷呢?”
“为什么苦难总是不愿意放过幸福呢?”
莱纳轻轻地在空无一人的木屋中,轻轻地问着。
沉默了一会,莱纳闭上眼,他看到了那张照人的笑靥。莱纳低头望向自己的双手,像是在确认什么似地空握了几下。
──如果这就是世界的规则,那我会与它抗争到底。
──如果只靠着自己的力量还不够,那就动用一切可用的资源吧。包容一切,然后抵御一切!
当天早晨,莱纳只携带了轻装和一箱行李便离开了住处。一夜未眠的他并没有显得困倦,反而给人一种莫名的清爽感。
经过一整晚的思考,或许莱纳对于父亲桀和导师图列农的消息还是无法释怀,但他决定要继承守护着这个王国的重任。当然,莱纳无法厚颜无耻地说自己没有私心,但那又如何?如果能够保护自己的家园,就算动机并非纯粹的高尚情操,目的却是相同的。
“哦?莱纳,怎么了?”一早就在约定的城外郊区等待着的米肯哲看见莱纳便不假思索地开口问道。
“什么?”
“不,只是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算啦,别在意,先在这等着吧,待会沃琳会带上队伍来和咱们会合。”米肯哲的神态和平时没两样,一点也不像是正要上前线厮杀的战士。
“为什么不直接过去和他们会合呢?”莱纳虽然猜到米肯哲指的是什么,但他不打算多提,于是直接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哦,这个啊……”米肯哲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抓着脑袋回答:“是上头命令的,说是要先看看你的状况能不能参战……”
“这样啊。”莱纳有些感叹,萨京虽然平时的处事风格冷静到了可以称为冷酷的地步,但在这种时候却能深刻地感受到那种身为长辈对于年轻人的期许。
“不过现在看来没什么问题啦,就别在意啦!”米肯哲一面说一面拍着莱纳的背,他似乎认为莱纳的沉思是对于这项命令感到不满。
“没关系,我不介意。对了,还不知道这次的将领是谁呢。”
“哦……是个叫慕印的家伙,以前从没听说过,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人。”
“慕印啊……”莱纳对这人有印象,因为他是纱宛的远房亲戚,算是王族旁系的成员──风评不算好的成员。
虽然可以看做是王族已经到了必须投入族人上战场的艰难战况,但莱纳实在无法不把这当成是萨京刻意为之。
在莱纳暗自揣测萨京的意图时,沃琳已经和率领着部队的慕印从远处朝他们前进。慕印是个外表干瘦的中年男子,细长而尖锐的双眼以及鹰勾鼻给人一种神经质的印象,而他身上那套因过分华丽而显得庸俗的战袍则让米肯哲厌恶地皱起眉头。
“就是他们吗?”慕印以稍微尖锐的声调问随侍在侧的沃琳。
“是的。”
得到回答后慕印点了点头,接着毫不客气地喊道:“喂,前面那两个士兵,还不快入列!”
──这就是莱纳这趟旅程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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