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钥瑶微微撑起身子,便看到裴西沇和颜亭风站在一艘画舫前对她浅笑,看来,护岸桥边的风景的确名扬远播,多的是公子小姐慕名赏景。
裴西沇没想到在护岸桥也碰上西钥瑶,明润俊秀的脸庞略显激动,他的声音不低,西钥瑶已感觉到有几道探究的视线投来,其中包括苑儿提到的长孙翊和顾茗雁他们。
“你真不客气。”忽略那几道探究的目光,西钥瑶抱着刚刚被裴西沇那声吓醒的君宸珏,笑看了眼和颜亭风踏上画舫的裴西沇。
裴西沇朗朗一笑,自是潇洒含风,“与你客气不就生分了。”
“自到京都,就没见你出府,今日怎就如此雅兴,来护岸桥赏景了?”颜亭风一袭蓝色云翔符蝠纹长袍,衣袖领口处镶绣着银丝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墨色祥云宽边锦带,一如天边远色流云,倾落淡天琉璃,兰芝玉树的身姿,轻淡和风中,他的眸光温和,和上方日光辉映,却似比日光还要明亮几分。
西钥瑶听出了他话里的关切,并不在意他布了探子在她四周,想来近日流言一事让他们都有些草木皆兵。
“原是不想的,奈何架不住我们家小柏的彪悍,给他们扛了出来。”她说的无奈,但语气分明带着笑意。
彪悍的唐小柏白了她一眼。
“颜叔叔,裴叔叔。”小包子揉了揉眼睛,看清楚来人后,立即抿着小酒窝软糯糯的挥着小胖爪子热情打招呼。
“刚睡醒吧。”裴西沇蹲了下来,轻轻戳了戳君宸珏泛着红润肉肉的小脸窩。
“被你吓醒的。”西钥瑶很坦白。
“咳咳……”被控诉的裴西沇尴尬的轻咳两声,便从西钥瑶身上抱起小包子逗哄着他以此赔罪。
“在国公府还习惯么?”颜亭风薄唇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国公府内并不复杂,但不代表西钥一族关系复杂,西钥身份尴尬,虽然有沛国公他们护着,但总会有护不着的时候。
“还不错。”虽然有两个老人总会时不时过来唠叨,西钥暮西钥濯几乎天天来汀风苑关问几句,连杜氏和钟氏也偶尔过来嘘寒问暖,除了未曾谋面的西钥恒西钥卯和有小将军之称的西钥垠,府上的人性子她也大致摸清了。
裴西沇一边逗着君宸珏,一边注意到西钥瑶的气息确实不错,便打趣道,“听闻沛国公和老夫人对你如珠如宝,捧在手心上疼,今个儿瞧了,便知不假。”
西钥瑶唇角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淡淡挑眉,“怎么,你羡慕呢,还是羡慕呢,还是羡慕呢?”
裴西沇额上青筋一突,无奈斜了她一眼,对她总是毫无逻辑而言的话很是无力,转念一想,又认为她一贯特立独行,这样子的她,多了分生气。
颜亭风含笑不语看着二人活致生趣的互动,视线不由自主的凝伫着那抹纤细柔韧的身影,而眼神却是温柔的。
不远处一艘精美华贵的画舫上。
长孙翊微敛略显深沉的凤眸,轻扫过颜亭风和裴西沇方方跃上的画舫上曳动的锦旗,庄红垂苏金帛上鎏烫着龙飞凤舞的西钥二字,敛起的目光逐渐幽黑深邃,宛如千仞沉渊,遥遥不可见底。
一袭华贵的锦缎长袍,绣纹简单却勾出贵仪的流纹,紫金银丝并非寻常人所用,彰显着他不凡的身份,一双凤眸泓滢而潋滟,墨色的瞳孔深沉若寒潭,清华而冷峻,那身尊贵天质的凤姿浑然天成,衬出一张浅淡到没有表情的俊脸,仍无法忽略睥睨天下的气势,举手投足间,华贵昭显。
桌上摆着一个白瓷挑花印福飞天壶,若彩带飞舞,壶边放着一杯泛着嫩绿清香的热茶,袅袅热雾徐徐腾升,饱满精挑的上品毛尖烫着热雾,色泽翠绿,若水中一片汤色明澈,茶香浓醇,回甘生津。
热气腾绕,男人浅现的轮廓愈发迷蒙难辨,隐约中,只能捕捉他那双若千渊深潭,深邃的一眼望不见底的幽深凤眸。
画舫上端印着裕字的大旗飞舞,画舫两旁皆设有披金甲执长枪的守卫,每十步一名,面无表情,威风凛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不少碧湖上慢游的画舫划近一看那飞舞的裕字大旗,都纷纷驶船划出,以免冲撞了贵人。
“往前。”高贵若神的男子嗓音出奇的低沉冷漠,却有一种莫名的颤动人心弦的魔力。
立在长孙翊身边低眉下首的小厮深知主子的秉性,当下机敏让船家往西钥瑶他们的画舫驶去。
将一切看在眼内的顾茗雁和佟芙儿对视了眼,也低声吩咐让人驶去。
“你说,是你面子大,还是颜公子和裴公子的面子大。”唐小柏看着慢慢靠近的两艘画舫,目光闪动不明。
裕亲王府的画舫渐渐近了,长孙翊修长冷峻的身躯如青松般俊挺淡立,而那小厮很懂察言观色,立即低头恭敬道,“颜公子、裴公子、西钥孙小姐,我家世子欲邀几位公子小姐同游护岸桥美景。”
“世子见笑了,能与世子同游一湖,乃亭风等人之幸。”颜亭风谦谦上前作邀请状,轻笑漫开,如春风拂过,温沉而迤逦,似开谢消融的落花疏雪,春衫染日就风,瑰姿艳逸,倾落一身流凝璃光。
长孙翊那身霸道至极的冷峻清傲极其夺人目光,几乎是呼吸间就让人下意识追随他的身影,臣服在他霸气外露的冷漠绝尘的高贵雍容气质中。
颜亭风与之恰恰相反,两人一冷一温,一个寒若霜,一个温如玉,若说长孙翊那身极冷极峻的气息让人无法忽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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