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姚太后不温不火连削带打下,一干宗室命妇深觉脸面全无,面色窘迫身形狼狈出宫。
碰了壁的宗妇回到府中,有些心灵聪慧之人,犹如醍醐灌顶,心下千回百转。
她们嫁入皇室宗室,不知羡煞多少世间女子,哪个不道她们福泽深厚。
可实际上又如何?
光鲜亮丽人人奉迎的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表面看上去花团锦簇,实际上却到处充斥着阴险狡诈,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哪家没几本难念的经,不足为外人道,好似哑巴吃黄连,苦水只能往肚子里咽,面上还得摆出一副雍容华贵之态,以免堕了王室尊严。
越想心底越不是滋味,身份再尊荣又如何,万事还不得以夫家为主,明知夫家此举不妥,还得往太后面前凑。
一时又想到府里那些身姿婀娜,貌美如花,青春朝气的侍妾们,心情那叫一个憋屈,拼死累活还如那些狐媚子一句枕边风。
转而又想到自己的儿女,爵位传承,将来前程如何,现在还真说不准。
眼里闪过坚决,夫家行事糊涂至此,自己却不能不为儿女将来做好打算。
当今登临大宝,早已坐稳九五之尊之位,如今同上面唱反调,反而得不偿失。
用不用你,还不是上面一句话。
有些宗妇却执迷不悟,太后当众给她们没脸,心底越发愤恨起霸道的姚太后,眼下就如此全然不将她们这些超品命妇放在眼里,日后哪里还有她们立足之地。
这些宗室命妇所想,姚太后并不去操心,能不能想通,端看各人悟性。
她当下所焦急的却是南绍国国师收到石榴盆栽后的反应。
王公公是姚太后是心腹之人,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急,见姚太后频频往宫门方向看,躬身上前低声道:“外面天气空明,陛下一行人出宫,短时间内怕是回不来。太后娘娘且宽心,奴才打听过了,国师见到谢礼后,没半点不满,奴才斗胆猜测,国师沉默下不直言拒绝,亦不匆忙应承下来反而是件好事。”
姚太后收回目光,将视线停留在王公公身上,皱着眉头问:为何?”
国师含糊不定的态度让姚太后深感度日如年。
王公公压低声音劝慰:“国师倘若不赞同太后娘娘此举,按他如今的身份,大可义正言辞的推辞,而不会是如今这般模棱两可的态度。依奴才看,国师定会再深思熟虑后给太后答复。再者,国师没一口回绝,从旁更加证实了传闻的可信性。“
姚太后听了他的话,越想越觉得有理儿,七上八落的心顿时放下,脸上重新露出笑意:“当真是越活越糊涂,这么简单的理儿都想不明白,无端钻了牛角尖。”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姚太后沉默了半晌,吩咐王公公将太医院的唐院判传进宫来。
王公公点头,亲自前去太医院。
日头西斜,戚羽一行人方溜溜达达返回宫里。
一番洗漱后换好衣裳,尚未来得及准备躺下小歇一会儿,外面就有人回禀,太后请陛下、南妃前去永寿宫。
两人又马不停蹄往永寿宫方向去。
这厢两人刚前脚离开,王公公后脚就带着人来到乾清宫偏殿。
戚瑾神色平静的看着王公公带人抬了一个半人高的红木箱子进来,箱子放下时候,带起一阵细微的拂尘,可见箱子分量有多沉重。
南绍王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恭恭敬敬向他行礼的王公公,锐利的目光在红木箱子溜了一圈儿,方缓缓收回。
戚瑾这时侧身,眼中含笑央求南绍王:“云天,屋子里有我今日在街上给你挑选的礼物,你去看看合不合心意。”
下午四人一直在一处闲晃,怎会不知他买了什么物件,明知他是为了将自己打发走,面对着他的柔和的笑容,无论如何却下不了狠心拒绝。
段云天面露欣喜之色,脸上惊讶的表情惟妙惟肖,仿佛真的对国师所送之礼十分好奇。
迫不及待的笑着离开。
王公公见人走后,压低声线,用只有两人方能听清的声音说道:“箱子里皆是陛下历年病案存档并附有药方,药汁残渣一并封存在箱内。”
面对王公公如同耳语的声音,戚瑾不置可否的挑了一下眉,这一位可不是省油的灯,为太后医病的时候态度想来如此平静淡漠,王公公倒也习以为常他的冷漠。
再言,此人身份背景亦是复杂到让人眼花缭乱,不知待真相揭开那一日,镇南王府那一系人是否还有活路可言。
王公公觑了对方一眼,微微甩了一下头,胡思乱想当真不可取。
继续低声说:“国师仁心妙手,医治好太后娘娘陈年顽疾,太后娘娘对国师感激备至,特送一盘百子千孙石榴盆栽给国师赏玩。”
戚瑾轻笑:“劳烦公公替在下多谢太后娘娘美意。”
王公公连忙道不敢,很是识相侧开身避开对方拱手,以示尊重,王公公边瞧了他一眼边低声道:“太后娘娘道能不能石榴花开全凭国师心意,还望国师成全一位母亲的拳拳爱子之心。”
戚瑾冷淡的目光投向远处,并不为所动,王公公面对油水不进之人,一丝不耐也不敢露出,反而姿态放的越来越低,只要没一口回绝,就代表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王公公面带真挚的笑容道:“太后娘娘说,儿孙自有儿孙福,陛下已不再是懵懂孩童,有些事即使是母亲亦不能替他自专,且有高处不胜寒,越是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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