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父看来是伤心欲绝,竟然把灵堂设在正厅之中。一口黑沉沉的棺材突兀地架在大厅靠里的墙边,上面贴满了黄色的符纸。我瞧得心中一痛,走到王嘉丽的灵柩之前,洒泪上香。王父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既不答礼,也不说话。
师傅一回来就忙碌个不停,先是让人在灵堂进门处设了个法坛,然后换了一身黄灿灿的道袍,手持金钱剑,胸挂八卦镜,一副江湖术士的派头。我还从未见过他这样打扮,不过想来他和小娘认识,原本是道士,也不足为奇。
师傅把闲杂人等支了出去,灵堂内只留下他、我、王呈泽、小玉和王父,另外还有一个眼珠发白的瞎子老太婆。瞎老太婆估摸应该有**十岁了,鸡皮鹤发,显得又老又阴郁,看得我心里说不出的不舒服。
我心里开始犯嘀咕。为什么要在棺材上贴符?为什么要设法坛?
王呈泽疲倦地坐在已经移到墙边上的沙发里,有气无力地说道:“马师傅,大爸,你们到底是要做啥,就别再瞒着我们了吧?”
师傅马不死点点头,对我说道:“你也坐下,这话说来有些长。”
我听话地坐在王呈泽身旁,不知将要听到些什么。
“小泽应该已经给你说过了,王小姐被害死前后,王家闹鬼吧?”马不死问道。
我点头,眼光扫过在场众人,除了小玉一副不耐烦却又不得不忍受的表情外,其余人都是一脸凝重。
马不死接着道:“我被小泽派人叫来的时候,看了王小姐的尸首,可以断定她死前曾被鬼上过身,所以就在这个宅院中布了捉鬼的大阵,本以为可以把这座宅子里潜藏的不干净的东西捉了,把王小姐惨死的公案查明清楚,还你小子的清白,可事情却出了我的意料,这座宅院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鬼祟藏匿其中。我感到很奇怪,就用罗盘仔细堪舆了一下这座宅子,发现这里地处阳气旺盛之地,洋楼也是新修建的,家主又是担当人间判官的法官,肯定不是鬼祟之物愿意呆的地方,就算是到处游荡的孤魂野鬼,也会竭力避开这里。”
王呈泽问道:“那堂姐和我,还有那个桂老四,怎么还会被鬼上身?”
马不死道:“我当时也很奇怪,想不出原因。后来和老王详细聊了聊,才把目光锁定到桂老四身上。如果有鬼祟之物想要进入这座宅子,唯一的办法,就是上身到一个阴气较重的人身上,利用被上身的人掩护,才能在这所宅院里自由来去。桂老四是个阉人,阴气本来就重,正好是鬼祟之物容易上身的对象。所以我发觉这一点后,当夜就去找过桂老四,发现他已经死在他的家中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惊讶道:“你早就发现他死了?为啥不向侦探报案,洗刷我的嫌疑,害我在看守所里被关了这么久?”
王呈泽也是一脸惊愕,道:“马师傅,你这就不对了,干嘛做这些事,还瞒着我?”他说完,又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王父,又问道:“马师傅,你来的时候和我大爸说了什么,他竟然会这么听你的话?”
马不死抬手挥了挥,示意我和王呈泽稍安勿躁,说道:“你两个娃,一个是我的记名弟子,一个是我的亲传弟子,我还能害你们?小泽,我不仅瞒着你,还瞒着除了老王之外的所有人,因为我怕走漏了风声。老王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初我和他都是推翻清王朝的革命军中的一员,辛亥年的十月份,我们攻打武昌,清军火枪队扼守一处易守难攻的堡垒,打死我们很多同志。我因为练过神打,就主动请命,扛着炸药去炸。可是我的神打功夫还是挡不住火枪的子弹,虽然我成功地把堡垒炸了,但也身中数弹,命在旦夕。当时所有人都认定我活不了了,唯独只有老王,非得拼命救我。他一个人扛着我在清军四布的武昌城内往后方撤退,几次险些把他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了,不过总算我和他运气不错,最后他把我安全送到医疗站,我才侥幸活了下来。所以,我和他是过命的交情,我说的话,他自然会听。”
我和王呈泽都没想到马不死竟然和王父是旧识,而且还是这么过命的交情。
一直没说话的王父突然插话道:“当初我是小队长,你为了我们全队,冒着性命之险去炸堡垒,我就不能不管你。我救你,是还你救全小队同志性命的恩,所以你并不欠我的。”
马不死干咳了两声,道:“好吧。我们当初那批革命的同志,多少都有些异于常人,说得不好听,都有些怪。还是把话说回来,我发现桂老四死了,心里就在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鬼祟上了桂老四的身,潜入王家来害死王小姐?所以我瞒着你们,就是怕打草惊蛇。我找到了杜神婆来帮忙,走阴问过桂老四的鬼魂,才大致判断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和王呈泽不约而同,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那个瞎眼老太婆,齐声问道:“到底是咋回事?”
马不死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有个会驱鬼使鬼邪术的人,炮制了这一切,利用桂老四,把厉鬼带进王家,不仅害死了王小姐,还驱使鬼魂上了小泽的身,让他来指证你。虽然现在惨死的是王小姐,实则上,来人是冲着你来的,证道。”
我大吃一惊,不敢相信,颤声道:“师傅。你没弄错吧?如果有人想害我,来打我杀我都行啊,干嘛要害死王嘉丽?”
马不死又叹气道:“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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