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璃琥珀色的眸子看了看她的手指,然后盯向她的脸,笑了笑后说:“左玄督知道的还真不少?凶手可有眉目了?本王可听说丞相下了限令。”
爱纯扯了扯嘴皮,翻了翻白眼后擦着他的身子离开。
来到张贵客房,按照要求,除了水池里的水被抽干,其余地方都和张贵失踪时一样,未经打理。
爱纯走到浴池边的矮桌前,发现桌角的木屑,用手摸了摸。桌子上摆放了乱七八糟不同程度腐烂的水果,按王袁所说,张贵有意陷害尚荀,所以那时他不可能还要享受沐浴,这些摆放凌乱的水果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爱纯想了想觉得这些水果很像是有人紧迫之下放上的,这些水果原本不应该摆着这里,那它们之前是摆在哪里的呢?
她站着思索,突然看向浴池后边的那扇窗户,记得那天爱纯无意碰见了宁熙与一个神秘人相见之后,她从张贵客房外面路过,当时那扇窗户是敞开的,后来爱纯第一次进入这个房间,那扇窗户却已经是紧闭的了。
走到窗前,爱纯发现窗户上横着一小节木头,她取下木头,打量一番,发现材质和那张矮桌极为相似,突然一阵风吹过,窗户便轻易地敞开了,检查了一下,原来是固定窗户的地方有些松动。
沉思片刻,爱纯似乎想到什么,她快步走出屋子,正巧碰上赶来的宁箫,宁箫见到她微微一怔,道:“你也来了。”
爱纯点点头,“你也是准备去浴池屋查找线索的?”
“嗯,查了这么久还没有重要线索,所以过来再看看,看你这么匆忙,是发现了什么?”
“走,跟我去一趟阴阳殿。”
爱纯和宁箫来到阴阳殿,由于阴阳殿中其中一殿的寒气极重,尸体都保持尚好。宁箫掀开遮在张贵身上的白布,二人看到尸体的第一眼都显露出了诧异。
“怎么会这样?”宁箫盯着尸体微微蹙眉道,“张贵的尸体放在阴阳殿才三天,怎么会腐化成这样?不可能的啊。”
二人面前这具尸体,其中几处已有虫卵附在上面,后背已是乌青暗黑一片。
爱纯:“世上有什么东西可以瞒过宁庄主的眼睛,使死者推迟死亡时间?”
宁箫想了想道:“有。我记得师父说过有种叫迟炎草的东西,如果死者在死前服下,死后又在水中长时间侵泡,便是神人也会被误导。可是迟炎草世间难得,以前庄内也有一株,是……张洛所种,后来不见了。对了,迟炎草服食过量也是会死人的。”说着眉心越皱越深。
爱纯用手抚上张贵的脖子,然后握起他的手,突然道:“会不会是这样呢?”
“怎样?”宁箫紧紧看着她。
“之前我就有这样的猜想。张贵可能是先被人杀害,凶手再将他的尸体运回房中浴池底用铁锁锁住。”
“可是凶手是怎么做到的?”
“我猜测凶手是从窗户翻进去,因为浴池屋后边的那扇窗户已有松动,一阵分很容易很容易将它吹开,当天我正好从那里路过,看见那扇窗户是敞开的,可是后来它又是关上的,而将两扇窗紧密合在一起的是一根木头,那木头正好属于浴池边的那张矮桌。”
“等一下,我记得当时我们查看了房间之后,发现这间房存在打斗痕迹,如果按你所说,凶手并不是在这里杀害张将军,那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凶手故意制造,误导我们?”
“那些水果原本摆放在窗前的桌上,凶手将尸体搬运到屋内时打翻了水果,凶手把打翻的水果拾起放到浴池边的矮桌上,所以我们一直忽略了这个地方。凶手做这些事情可谓是一举两得。”
宁箫微微叹了口气,道:“我们之前还一直以为凶手在这里将张将军制服后带离房屋,幸而后来你在池底发现张将军的尸体,说来凶手故意在池水放了香精和花瓣,做这些事情也应该花了不少时间。”
爱纯看了尸体半晌:“既然有了另一个推断,不如我们就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如果张贵在死之前服了迟炎草,那他大概是什么时候死的?宁箫,你能查出来么?”
宁箫默了默后道:“有办法,可是需要在尸体做些事情,还得经过丞相和师父的同意。”
爱纯抿着嘴点点头,说实话,她对丞相没多少好感,但他毕竟一国之相,也是死者的亲父,处理尸体之事必须向他申请。
离开阴阳殿,爱纯和宁箫便找到丞相,向他请示了那件事,起初丞相的面色并不好看,但沉默良久之后,竟出乎意料地答应了。
宁庄主那边很容易便通过了,在宁庄主听说他们对案情新的发现后,爱纯注意到了他的神情。
宁箫验尸时,张家人、玄机门的人、宁庄主以及弟子都围在十米外围观。只见宁箫手握刀片剃光张贵的头发,再将他的头颅划开一小个洞。然后将一根细小空心的竹子插/进去,再将事先调好的黑紫色汁液灌入,不过多时,便见张贵的五官皆冒出暗红色的血水。
宁箫用一根较粗的银针从张贵的印堂插/下,当银针取出来时,尖/头部分已然腐蚀,只剩下半弧形的头。宁箫微微叹口气道:“果然是迟炎草。”
爱纯看向他,问:“可否推断出真正的死亡时间。”
“从银针的腐蚀程度来看,张将军死前服食的赤炎草并不太多,死亡时间大概在亥时至子时三刻。”
王袁道:“你是说将军与我别过后没多久就遇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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