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人如此干脆利落的投降与顺服,周易在诧异之余也生起了防范的心思。但是这人在之后的背诵之中却是极为老实,不论问什么,只要是他知道的俱都如竹筒倒豆子般痛快交代。周易还特意挑了一些段落让他重背,但这人依然背的一字不差。
周易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这人既然能做出偷学武功的事情来,那对于师门自然没有多大的忠心可言,说不定对于左子穆只照顾身边那几个亲近弟子,还心生怨愤。如此心态之下,怎能奢望这种人会有为门派捐躯的觉悟。
周易这些念头只是一向而过,并没有如何在意。因为剑法口诀不同于内功心法,后者即使稍稍改个一两处,练习之时也难发现,要到一定火候之时隐患才会爆发;但剑法招式之类的口诀,只要内力足以支持施展,想要验证真假却是不难,所以他并不惧对方骗自己。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他随意的胡思乱想还真的猜中了几分。这个被左子穆称之为光时的弟子,实则是原著中第一个死掉的人物——容子矩的儿子。容子矩,是无量剑东宗掌门左子穆的师弟。剑法稍弱于左子穆,被神农帮打伤并下毒后赶回了剑湖宫里,在东西两宗所有人的面前毒发身亡。死时胸口被毒腐蚀出了“神农帮诛灭无量剑”八个字,死后身上残余的毒还毒死了一位无量弟子。他的死,成了神农帮凶残的最佳佐证。
有着这样的父亲,容光时在父亲死之前自然是无量剑中的权二代之一。但随着他父亲的死亡,左子穆虽然还把他当作门派的中坚弟子,但比之左子穆自己的亲传弟子却是差了一筹。这种心理落差之下,他铤而走险干出偷师的事情便不足为奇了,甚至在危难时刻出卖师门也算不得什么了。
容光时将无量剑的所有秘籍口诀都背诵完毕后,周易并没有心狠手辣的杀人灭口,而是信守承诺的放了他。这并非周易迂腐,而是他知道,这位无量弟子但凡有点脑子,也绝不会去告发他的。那样除了让左子穆更加讨厌他,简直一无所得。
将容光时放下山后,周易便寻觅了一块隐蔽的地点,开始思索这一天来的武道收获。在这一日一夜里,他于武道上的收获甚丰,可以说无量剑的绝大部分武功都已经落入他手。虽然这些武学远不如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珍贵,就算学会了也不过是个左子穆第二,但若是悟透其中的道理,将之消化吸收后,却能充做自己进窥武道更高境界的养料。
于是在周易的学习与思索中,一夜忽忽而过。到了次日凌晨,周易已经将这些武学参悟了三四分。他稍稍休憩了一番,白天里也不再去找无量剑的麻烦,只是躲在山坳里,继续参悟这些武学知识。饿了就食些野果,渴了就饮些山泉,不知不觉,一个白日就已过去。
到了旁晚时分,周易已经将这几天得来的武学知识消化掉了十之七八。他这时瞧着山边的落日,忽然想起钟灵还在神农帮的手中。根据原著推算,段誉被神农帮逼着服下断肠散后,当夜因甘光豪和葛光佩追杀掉入悬崖,天明方下到涯底。之后他在琅嬛福地内困了两天,于第三日清晨出到澜沧江畔,花了一天时间方赶到万劫谷。到了万劫谷后,他当夜被领去向木婉清借马。可因王夫人的手下半路截杀木婉清,他又回去向木婉清报信。而后在与木婉清一起逃亡的途中,他和木婉清因性格问题发生了种种冲突。绕了不少弯路,花了近两日的时间,才又走回无量山这里来。
算算他和木婉清扮成灵鹫宫使者来救钟灵的时间,应该正是今天夜里。周易很想知道,在自己稍微改变了剧情之后,段誉还会不会按时到来,于是当夜幕落下,他便悄悄潜到了神农帮把守的山头附近。
等了约莫两个更次,周易就见两个穿着碧绿色斗篷的人影朝着神农帮所在的火堆行来。因为离得比较远,兼且火光黯淡,周易看不清两个斗篷人的容貌。这两人行到离中央的大火堆数十丈处,黑暗中突然跃出两个神农帮帮众,都是手执药锄,横持当胸。一人喝道:“什么人?干什么的?”
其中一个斗篷人,声音清冷的说道:“司空玄呢?叫他来见我。”
那两个神农帮众在月光下看清来者身披碧绿锦缎斗篷,胸口绣着一只黑鹫,登时大惊,立即跪倒。一人说道:“是,是!小人不知是灵鹫宫圣使驾到,多……多有冒犯,请圣使恕罪。”语音颤抖,显是害怕之极。
先前说话的斗篷人显得有些不明就里,问道:“什么灵……”她话刚出口,却被同伴截住,她那同伴却是叫道:“快叫司空玄来。”
那两个神农帮众也没注意到这两人话语间的不妥,只是应道:“是,是!”站起身来,倒退几步,这才转身向大火堆奔去。
周易看到这里,已经确定后面说话的那人就是段誉了。虽然后面那人说话时还拿捏着女子的腔调,但是周易和段誉相处两天有余,却是听出了他的口音。而且方才两人这番表现,和原著中的描述,实在太过相似了。
因为在原著之中,木婉清和段誉两人来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假扮灵鹫宫使者的意思。他们穿着灵鹫宫的斗篷,纯粹是因为在半路之上,遇到了灵鹫宫的四个使者。这四个灵鹫宫的使者将他们二人当成了无量剑叛逃的甘光豪和葛光佩,想要抓捕他们,结果反倒被木婉清将四人杀了。木婉清和段誉杀人后,看自己衣服破裂,便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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