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一回没有上元奔马,赵显选后妃,以护国公府的背景,自己入了候选人的名单也正常。
那一份单子怕不有百十来人,她不过是去充人数而已。
周秦觉得此事不足为奇,想到何苏玉也被列入候选,不由得开起了玩笑:“苏苏那性子,若让她知道了,怕不要跳起来。”
赵老夫人却没有随着她的话头,而是皱起了眉,道:“何家丫头怕是有些麻烦了。”说着把何尚书的信递给了孙女。
周秦看完信,也跟着眉头微蹙。
何尚书写到了在金水河边挖出的“祥瑞”,又说了朝中重臣逼迫田太后半撤帘一事,虽然笔触隐晦,却也能看出他对女儿选后妃的担忧。
显而易见,小皇帝本人是希望能得一个大靠山的,而田太后,断然不会愿意。
这一世,自从避开了上元节那一夜,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周秦觉得,其他的可能会变,但田太后专权的yù_wàng是绝对不会变的。她也许会迫于形势,为了名声,同意给小皇帝选后妃,却不会给他挑有助力的岳家。
这种情况下,除非几位重臣联合起来将其拉下马,否则,很大概率上赵显的后妃们依旧会如同先皇或太宗皇帝一般,是身家清白、品貌出众,但家族势力不大的姑娘。
如果按惯例,这一回进宫的会是两到三人,可赵显年纪已长,说不准会纳入几名。如果人数较多,还真的保不准何苏玉有没有风险。
何父乃是吏部尚书,掌握官员升迁罢黜,在位时可以算得上是实职,可一旦转了职,人一走,茶就凉,也起不到什么大用。他与真正的权贵还有一些差别,但又算得上高官,如果田太后与诸位老臣博弈起来,确实是有可能将这一层次家族背景的姑娘拎出来,接入宫中,这样既堵了人的嘴,又没有太让她难以接受。
倒是如果自己中选,叔叔周严掌着兵权,护国公府又是簪缨世家,只要田太后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同意。
周秦也不希望这一回护国公府再跟皇家扯上什么关系。
上辈子周严帮着小皇帝逼宫,完全是迫于无奈,等赵显坐稳了帝位,还不晓得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能杯酒释兵权已经算是命大,兔死狗烹,也不是没有可能。
周秦把自己关于赵显选后妃的分析给祖母说了。
赵老夫人点了点头,道:“按如今的情况来看,圣人把持朝政太久,估计枢密院与政事堂要反弹了。如今正值广南战事未歇、西边大旱,抓着这个机会,至少也能把圣人的位子松一松,不然她只手遮天,褚禛他们早晚都坐立不安。”
周秦有点担心何苏玉,于是忍不住问道:“苏苏那边有没有可能提前做点什么,可以不入选?”
赵老夫人道:“除非先给她定下个人来……只是这仓促之间,哪里去寻得了好人,说不定这边还没相看,那边旨意就下来了。”她见周秦神色间有些难看,于是安抚孙女道,“你也不必太着急,朝中像何府这样的人家也不少,不一定会选上她。况且按这信中的说法,似乎几位权贵也颇有些意动,如果他们联起手来,说不定朝中就要有大动作。幸好咱们都离得远,如此看来,提前来广南,倒也算是运道不错,正好躲开京中这一段纷扰。”
毕竟只是有可能,并没有定下来,周秦想了想,也只能安慰自己吉人自有天相。
上一世何苏玉并没有被选入后宫,这辈子应当也会顺顺利利的。
两人聊了聊,已经到了午后,赵老夫人打了个哈欠,周秦便忙让她去歇着,自己带着几个丫头出了院子。
才走到半路,忽见前头回廊上坐着一个人,不是何亚卿又是谁。
对方见自己来了,笑着站起身,迎了过来,打了个招呼。
周秦行了礼,笑道:“何三哥怎么在这里?”她看了看天色,“我以为这会子你已经在外头办差了。”
何亚卿呵呵一笑,一口牙齿显得格外的白,他道:“本来是有事情想请教妹妹,只是方才老夫人似乎有话要同你说,我便在外头等一等。”
站在半路,说话也不方便,周秦见不远处有一处石桌,一旁摆着几张石凳,便指着道:“咱们坐下说罢。”
两人落了座,周秦笑道:“什么事情用得上‘请教’一词?何三哥只管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一处石桌石凳旁便是池塘与假山,又栽种了几棵桂树。虽然没有开,但比起旁的地方,却要阴凉几分。
海棠几人见他们要在此说话,忙点了驱蚊的草药,又上了茶。
一时间香烟袅袅,蝉鸣切切,几步远的地方有游鱼浅虾,这后衙内的随意一处地方,竟有了几分雅致的氛围。
何亚卿望着周秦的脸,不由得喃喃道:“桂州这样热,太阳又大,周妹妹也没有晒黑……”
周秦一愣,“何三哥,你不会要请教我怎么变白吧?”
她忍不住看了看何亚卿的脸。
何三哥一向都十分爱折腾,从前打马球的时候都在露天之中,风里来、雨里去,从不因为四季的嬗变而停止,后来被父亲逮回家,送去了冯氏族学,依旧是常常偷偷找时间骑马射箭,刷枪弄棒。
常年风吹日晒,他脸上的皮肤往日是很健康的小麦色。
自追着来了广南,餐风宿露,日夜赶路,这些日子更是天天上街去办差,被南边的烈日一晒,脸面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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