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要从七年前说起,那时在匈牙利学习美术的目家二少爷高中毕业演出在即,家里的老爷子却突然生病住了院,目门夏作为兄长只能代替他履行家长的职责,带上助理一行人前往布达佩斯。
即使是时隔七年,目门夏再次回忆起初见艾汀瓷的场景,也觉得不可思议。
那时他去的学校找他,在经过二楼的时候,突然听见拐角处的房间有跳跃后双脚用力着地的声音。
本来目门夏是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可能是出于难得重返校园所带来的闲适心情,他像是被什么驱使着一般,那一刻突然停住自己上楼的脚步,转身走向拐角处的房间。
一。
迈出一步的时候,听到楼上音乐教室传来轻快的钢琴声。
二。
迈出第二步的时候,听到那个拐角的房间里有些细微的移动声。
三。
他在心里默念到三的时候,刚好走到房间门口。
门是半掩着的,所以透过缝隙他可以清楚地看见房间里的人。正对着他的方向,窗帘拉开着,大片午后暖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了进来。
女生穿着简单的白色纱裙和芭蕾舞鞋,盘着丸子头,露出细长的脖颈。
她白皙消瘦的一只手臂慢慢舒展开,伸向阳光的方向,双眼微闭着仿佛沉醉在自己的舞蹈之中。
这样持续了几秒,她突然半放下手,脚尖猛地用力踮起,在目门夏还没意识过来的时候,就连转了好几个圈,舞裙旋转时在空中留下美妙的痕迹。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目门夏的脑袋里闪过这样一个词汇,但这个词显然不能表达出他内心的震撼。就像世界在一瞬间被按下静音键,一切是如此安静,他只看到眼前的女生。
他看着她有些出了神,直到助理走到身边叫他的名字,他才抽离回现实。
“目先生少爷是在三楼。”
“哦。”他轻轻地应一声,转身离开的时候竟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芭蕾房里的女子。
那一刻的他不会料想到就是这样一次猝不及防的相遇,竟改变了他之后整个生命的轨迹,她是注定要来颠覆他的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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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昨天他一下飞机却直接到学校来找他,今天又主动请缨来陪他来看蒙卡奇的画展,他太了解他的哥哥,他这么做一定是有话要对他说。
干脆直截了当地问道:“你这两天一直陪着我,到底有什么事想说?”
绕了大半天,他的弟弟也总算是问到了重点,目门夏淡淡一笑:“你知道老爷子这次住院了吧。”
点点头:“嗯。”
“这几年来老爷子的身体越来越差,假如有一天他的病情恶化了……”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到时候集团的继承权……”
不等他说完便知趣地回答道:“我会跟他说,我无意继承。”
看到目门夏露出满意的笑容才转过头欣赏起了蒙卡奇的画作。
这幅作品是他最负盛名的画作——《死牢的最后一天》,画面中双手紧握的囚犯面色惨淡,脚边凌乱地散着一本《圣经》,人物内心的挣扎之情跃然纸上。
事实上的处境又何尝不是如此,当初他来布达佩斯学习美术也是目门夏一手操纵的,他的哥哥能力太强、野心太足,他作为弟弟只能将所有的光环退让给他,同时为了自保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国内。
为这件事,老爷子没少骂他胸无大志,殊不知他的无为皆是缘于他的哥哥。
继续向前走着,没想到目门夏的视线却被一个穿着灰蓝色大衣的女子所吸引,她手里拿着一杯外带咖啡,头发盘成丸子头,白皙细长的脖颈露出像只高雅的天鹅。
是她,目门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昨天在舞蹈房遇到的,那个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女子,没想到她今天也来看画展。
他注意到她走了过来,停在他的身边静静地欣赏着面前这幅画。
“《死牢的最后一天》在获得巴黎沙龙金质奖章后,蒙卡奇在往后的日子里又创作了多个不同的版本,画展里这一幅是他于1880年所作的木板油画。”
大概连目门夏都没留意到自己此刻内心的愉悦,因而当他鬼斧神差地开口时,自己也吃了一惊。照理来说他不会如此沉不住气,不会如此想要得到一个女生的注意。
艾汀瓷楞了一下,微微环顾四周发现只有她站在他的身边,他这是在对自己说话?狐疑地看了身边的目门夏几眼,半天憋出一句话:“……导游?”
目门夏内心瀑布汗,看他穿一身名牌,导游是什么鬼啊。
他清了清喉咙,较真地纠正道:“参观者。”
艾汀瓷又看了他一眼,心里腹诽道,哦,原来是搭讪的啊。
不怀好意地淡淡一笑:“你知道吗,莫扎特的作品中我最喜欢《安魂曲》,不知道是不是未完成的原因,令我觉得尤其有魅力。修斯梅尔续写的后半部分我从不去听,每次停在莫扎特创作的前半曲,不由对于接下来音符的组合与走向浮想联翩。
“米开朗琪罗曾说过,‘天才艺术家所表达的思想,无疑全包含在那未完成的作品中。’就像断臂维纳斯雕像缺了那一只手,却独特地具有艺术魅力。”
目门夏颔首表示同意之时,却看见她的笑容凝滞,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些寒意:“所以说啊,得不到才是最完美的。”说完这句话她便扬长而去。
目门夏被人摆了一道,非但没有恼怒,心里倒觉得很是有趣。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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