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得是那些岁月的雕刻,熟悉的是对方眼底从来没变过的深情。
景夏慢慢感觉地喉咙间有点哽咽起来。
他开始想起了自己最初的记忆。
好像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个人就是用这样的目光一直看着自己的吧?
因为从来没有想过太多,所以从来也没有注意到。但是当一旦回忆起来,景夏这才发现,自己这二十多年或是浑浑噩噩、或是喜悦激进的时光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掺杂着这个人包容深邃的眼神。
这个一直在悄无人迹的地方慢慢发芽的感情,酝酿到了如今,让景夏不知怎的有点庆幸:
没有错过,也没有拒绝。
唇角慢慢地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景夏笑着问道:“怎么突然不走了?”
纪川呈却答非所问:“我再也不想走了。”
景夏疑惑:“什么?”
冷峻的眉眼慢慢柔和开来,纪川呈薄唇微勾,最终深叹了一声,道:“我也累了,我也不想再走了。再离开一次,我只怕已经没有了那个勇气。”
没有勇气去承担那未知的明天,没有勇气去承诺是否会真的生还的结果。
景夏微微一滞,终是无奈地笑道:“好,你不走了。”
这个回答似乎令纪川呈很满意,他修长的手指顺着景夏指节的弧度插入进去,最终十指相扣,紧贴着连一点缝隙都无法找到。两人一起慢悠悠地向前走着,不知走了多久,纪川呈忽然看似无意地开口问道:“你说我为了今天,努力了有多久?”
景夏微怔,下意识地回答:“变异兽能够与我们妥协,大概还是从三个月前研究所发明了融冰武器开始的吧。变异兽没有办法去解决的事情,我们能够解决了,这就是我们最大的筹码。你的努力,也没有白费。”
他反射性地百年以为对方是在询问,能够得到如今这样人类与变异兽“和平共处”的局面,到底是努力了多久。
但是纪川呈却无奈地勾唇轻笑,摇摇头:“我努力了整整二十一年……不,到今天已经是二十二年了吧。”说着,他转过身,低首看着困惑不解的景夏。
在青年疑惑的目光中,这块千年冰山满脸全是无奈宠溺的神情,他伸了左手轻轻地覆上了景夏的胸膛。隔着几层衣料,他似乎依旧能感觉到那种心脏蓬勃跳动的温度。
一下一下,扑通扑通。
“为了让这里出现一个叫做纪川呈的人,为了将这里厚实得让我看不见希望的冰墙凿碎,我花了……整整二十二年。总算没有在白发苍苍的时候,我还能看见这个我等了二十二年的人,终于明白我一直想要说的那句话。”
景夏怔怔地呆立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害怕失去,你害怕被别人抛弃,所以你干脆从来都不去接受他人的好意,干脆用厚厚的墙壁将自己围堵起来。你以为堵住的是别人,其实一直……堵住的只有你自己。”
“阿川……”
“好了,没有以后了,小夏。”
依旧是这种低沉磁性的声音,低压在景夏的心头。
纪川呈的声音就如同他的人一样,带着无形的威压,让人不敢与之辩驳。正是这种看似隔阂的模样,让所有人都将他看做了一个冷冰冰的绝缘物,而不敢与之过多来往。
但是,外表的冷漠,什么时候又算作是内心真正的温柔呢?
景夏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其实拥有着世界上最柔软的内心,一直用世界上最宽广的胸怀无私地原谅、包容着自己。
这份名为爱的东西,来得从来不迟,却是他自己领悟得太晚。
终究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景夏唇边的笑意更加浓烈了几分。他仰起头,借着天边那纯白到冷冽的颜色,露出一抹平和温暖的笑容,轻声问道:“那你觉得……你凿透了吗?”
纪川呈闻言,轻挑一眉:“嗯?”
“我觉得没有。”说着,景夏转身便走,佯怒着不给对方一个辩解的机会。
但是早已深知对方傲娇别扭性子的纪川呈又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
直接一把拉住手臂、将人带入怀里,纪川呈难得好心情地含笑看着景夏,反问道:“怎么没有了?”
“出去了就知道说什么再也不想走了,你就没想过……带我一起走吗?”
这话说得让纪川呈猛地被噎了一下,就是想要反驳,却发现根本无话可说。他只得低声问道:“那你想要如何?”
“你得慢慢凿,每一个时间都在凿,每一个地点都在凿,别想偷懒。”
纪川呈揶揄低笑:“那晚上也算?”
“纪·川·呈!!!”
景夏身手敏捷,抬脚便踹向了纪川呈的腰腹。
明朗苍白的穹顶下,两个人干脆拼打在一起,一人不管不顾地驶出浑身的异能势必要置对方于死地,而另一人却好像无可奈何地配合着躲避,处处留情,甚至还得小心着别伤了对方。
论异能的浪费,便是如此,就再也不过了。
天际蔚蓝,海面平静。
地球逐渐被冰层封印,而有些人心中的冰却早已被有些人慢慢凿透。
世界美好得令人爱慕,就算是现下再无法逃避的苦难,总有一天也会化为灰烬,塑造出最温柔光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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