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阳城内最近出现了一个疯疯癫癫的酒鬼,衣衫褴褛身无分文。经常被酒铺的伙计从铺子里赶出,临末还不忘啜他一口口水。
“死酒鬼,没钱还敢上老子这要酒喝,老子不给你就用抢的,看我不打死你!”
“算了算了,你看他疯疯癫癫的,八成是个傻子,给他口酒喝算是积了点德吧。”酒铺内的掌柜是位良善的老人,对他的伙计摆了摆手。
“哼,算你个傻子走运。”伙计收回了刚要伸出的拳头。
酒鬼站起身,喝了半口抢来的酒,面无表情地向前走去。
这条街熙熙攘攘,来来往往有着各式各样的人,一位衣着华美的公子哥正提着个鸟笼沿街闲逛。鸟笼里有一只碧绿碧绿的小鸟,模样十分灵巧可爱。
“莞尔,莞尔……”
忽然一只满布灰尘的手抓住了鸟笼,那酒鬼蹲在鸟笼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的小家伙。
“哪儿来的臭乞丐,给本公子滚远一点!吓坏了本公子的爱鸟,宰了你都赔不起!”
小鸟的主人狠狠地踹了他一脚,绕着他快步离开了。
“莞尔……”
酒鬼依旧喃喃着这个名字。
他蜷缩在街上,又喝了几口酒壶里的酒。
自从那日离开纶山的蛇洞后,他便开始酗酒。
若离了这酒精的麻痹,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便日夜折磨着他,这种感觉要远远比在归墟之中的四百年更加让他痛不欲生。
顾星回拿起手中的酒壶,向地下倒了一倒,一滴未剩。
没了?
顾星回将酒壶往身边一丢,干脆在街边倒头大睡起来。
哦对,还有睡觉。
这好像已经成了所有人达成共识驱逐痛苦的方式。
待顾星回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白日里繁华的街道已经空无一人,显得十分萧索。
夜风吹在他的脸上,酒便醒了大半。顾星回踢了踢身旁的空酒壶,街上的酒铺皆已关门,无处可以觅酒,顾星回愈渐焦躁。
“……”
他忽然像想到什么一样,开始在衣襟内摸索起来,片刻过后,顾星回从衣襟内拿出一个体积很小却十分精致的玉制酒壶,拿开了上面的盖子。
其实自始至终他都对妙玥姬存有戒心,这是那日喝下半杯覆穹觥中的酒后,觥中剩下的另一半酒。
许是还没有完全清醒,顾星回盯着手中精致的小玉壶,想都没想便饮了下去。
今夜的月光异常皎洁。
好冷。
顾星回望着眼前一片白茫的夜景,大脑一片空白。
他忽然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只是依稀记得刚刚还身处一条街道的拐角。
也忽然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只知道自己好像姓顾。
他向四周环顾了一圈,这里应是一座雪山,脚下踩的,正是一片又一片厚厚的雪。
远处有一条没有被冻住的河,河水正缓缓流淌。
耳边依稀传来婴儿的哭声,顾星回循着声音寻去,河岸处竟有一个弃婴,面色已经冻得发青,哭声渐渐减弱。顾星回即刻将这弃婴抱起,捡回他一条性命。
记忆缺失了大半,便暂时在这不知名的地方生活下来,他收养了这个在河边捡回来的孩子,望着流淌在天际的星河,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要回到哪里去。
“星,回。”
“你便叫星回,随了我的姓。顾星回,可好?”
一切便按照历史的轨迹进行着,他带着他来到一处名为纶山的地方开了一个道观,收养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孩子,平日里最爱的事情便是饮酒。
他什么都想不起来,时间长了,也不愿再去想。
直到十五年后那个被他取名为顾星回的孩子一脸惊慌地告诉他他在山下的密林里遭遇了恐怖的大蛇,还遇见了一个穿着绿杉的可爱女子。
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短短几瞬,几百年之间发生的事情全部回到了他的脑中。
他是顾星回。
这里,是四百多年以前的纶山。
帝酝竟给了他这样的机会,若是一切可以重来,那么莞尔便可以回到他的身边了。
顾星回脑中飞快地想出了接下来的计划。他将过去的自己送到东白源修行后,不出一段时日,莞尔便会从中离开,到那时,他便带莞尔远走高飞,他们再也不会分离。
那日是个艳阳天,顾星回一直潜伏在东白源的结界入口处,待那个碧色身影出现后,他迅速地拽住了她的手腕。
她还是他记忆里的样子,丝毫无差。
只是此刻的她正惊恐地看着他,甩开了他的手道:“你是谁?!”
“莞尔,快,跟我走。”
“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再也不会。”
头发和胡须皆乱作一团,莞尔根本看不见面前之人的样貌,只觉此人语言行为诡异,倒像是个变态。
“你不要缠着我,我不认识你!”
莞尔向后退了两步,顾星回刚要上前,背后便传来了一个声音。
“本尊今天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谁竟敢冒充我亲爱的长无师弟。”
顾星回回头,莞尔见状立刻化为小鸟飞离了这个是非之地,转瞬便没了踪影。
“可恶!”
顾星回怒目看着面前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尧川,此刻,他仍想对他杀之而后快。
“果然是个冒牌货。”尧川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继续道:“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来冒充长无,我可以告诉你,我那愚蠢的师弟早在我们共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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