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没山没水、只能吃鬼。
话中的“吃”,有两层意思。一是生活的“活”,二是信仰的“信”。
山里的人敬山神,水边的人供龙王,那没山又没水的人就只好敬清风了。
很多人都说这是无稽之谈,但是只要在出门远行的时候稍加注意,就能看到铁路两旁的田地里竖着的无碑坟。
如果还不相信,那可以到地处齐鲁大地北部的清风集看看,因为这里正是将“吃鬼”二字演绎到了极致的地方。
“石家的碑,张家的纸,王家的棺材,丘家的布尺,陈家的黄香最好使。”
这句顺口溜,讲得就是清风集上的五个吃鬼大户。
自古至今,就有不少同行中人到清风集里谋生活,就连南方和京城的那些大师级人物在未发迹之前,也曾在清风集里拼打过,可是能在这里扎下根、站住脚的却只有顺口溜最后一句的老陈家。
时至今日,墓碑、纸人、棺材、寿衣已经不再是石、张、王、丘四家的专利,清风集二百多户村民基本上都在靠这些东西养家糊口。唯有“香”,没人卖。
外边的香只要一走过村碑,清风集的村民,特别是那些上了岁数的老头老太太,就会像疯了一样把香抢去,然后丢进村中央的焚香炉里边烧掉。
这个时候,老陈家的人就会出来,按照市价将钱赔给卖香人。到了后来,很多家里边的香存着卖不出去的香贩子,就都将香推到清风集上被人烧掉,而老陈家呢也都会照赔不误。久而久之的,就又传出了一个“庄头老人猛,庄尾陈家疯”的话。
陈家香铺位于清风集的最西侧,这座古风古气的四合院,像它旁边的坟林一样,透着丝丝阴森和诡异。
也许是因为生活环境的原因,让马上就要跨入大学校门的陈莫比同龄人脸上少了几分阳光,多了几分暮气。
陈家香铺是由四合院的西厢改成的门脸,每天正午,这里都像是学校放学一般热闹。按说自己家的生意这么火爆,陈莫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一想到那隔三差五就推着香来清风集找烧的香贩子,他怎么也笑不起来。
“都是靠香吃饭的,都不容易,总不能让人赔个血本无归吧?”
无论是问爸爸还是问爷爷,陈莫得到的答案都是这句话,陈莫也只能是按照两人说的去做。
大热天的,一直在焚香炉前面等所有香烧完才给人结款的陈莫,实在是没有心情进铺子帮父亲忙了,直接绕过铺子通过正门回到了家中。
“爷爷,我回来了。”陈莫懒洋洋地推开了书房的房门,准备向爷爷汇报情况的陈莫发现屋里空无一人的时候,禁不住就愣住了。
打陈莫记事起,陈老爷子的作息习惯就是雷打不动。
天不亮开始唱京剧花脸的“打哇呀”,把陈家人全部“哇呀”起来后就练太极。吃完早饭进书房看书,吃完午饭到书房隔壁制香,天一擦黑就从香坊出来扎进热水池里边,哼着陈莫听不懂的曲子、就着腌好的知了猴喝上三两酒,最后到了九点的时候上床睡觉。
“小莫,把菜快给你爷爷端过去。”
“爷爷这会儿在泡澡?”
听到母亲叫声的陈莫一脸不可思议地跑进了厨房。
“还有别人?”看到烫酒壶的旁边摆着两个酒盅的时候,陈莫的脑袋更是有些迷糊了。
天不黑、不见客,这是爷爷又一个雷打不变的规矩。还记着当初南方来了个大老板想从爷爷这边订点香,都得从早上等到天黑。今天爷爷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个儿坏了规矩?
满肚子都是问号的陈莫,如临大敌地端起了装着一壶酒、两个酒盅和三碟小菜的托盘。
陈老爷子只为三件事打过陈莫,一是把香搓断了,二是把符画乱了,这第三件就是把酒洒了。
说实话,抛开那一身彪悍的农村妇女气质不说,陈莫老妈绝对是个武林高人。每次都能把酒倒得那么严丝合缝,这玩意只要稍不注意,就会洒出来。
很难想象,得是多么喜欢享受的人才会在自己家里整出一个桑拿室来。毫不客气的说,镇上那些桑拿浴池装修的都不一定有陈莫家里好。也正是这个原因,让陈莫家一到晚上就会人声鼎沸。
陈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浴室门,用脑袋顶开左侧的门帘弯身走了进去。
“这就是你孙子?”媚劲十足的女声传进陈莫耳中的时候,陈莫手中的托盘差点没有丢出去。
一个女正趴在水池边上打量着陈莫,双胸因为她的动作而挤压变形,跟这个媚劲十足的女人只是对了一眼而已,陈莫腿肚子就打起了转儿。
女人妩媚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极具杀伤力的美人缝,“呵呵,小家伙比你爸强多了,你爸当年可是连看都不敢看我。”
陈老爷子不以为然摸着大光头说道:“正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除了没穿衣服的死尸之外还见过什么!哪像他们这一代人,电脑电视里边什么都有不说,就连街上的女人都恨不得光着身子,他们什么没见过?陈莫,叫胡姨!”
“胡姨好。”陈莫无比尴尬地笑了笑。这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和一个肤嫩肌滑的女人泡在一个池子里边,算不算老不正经啊?
胡姨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满面惊恐地看向了陈老爷子。
“就是你想的那个莫。”陈老爷子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噗!”看到陈百炉身上竟然穿着不压于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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