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
男孩没反应过来,问:“你,你说什么?”
“不去,我说不去。”王琳琅皱皱眉头,打算回去。
“哎,你别走,为何不去啊。”男孩拽住她袖子,有点着急。
“天冷。”王琳琅虽然不讨厌这个精致的小娃娃,但是对半夜陪小孩子玩也没什么兴趣,最重要的是,男孩当日在船上不告而别,此时又出现在这里,怕是其中有渊源,她不想让自己卷进什么其他事里。
“夜深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罢,家人找不见你要担心了。”王琳琅面色不动。
男孩有些不耐烦:“家人,家人,又是家人,不过是些仆役,谁会费心思找我,你跟我走就是了,不骗你的。”
王琳琅看他固执,问:“你是哪家郎君,叫什么名字?”
男孩爽快答道:“我姓温,名元,温泰真使君是我叔父。”
琳琅有些讶异,原来如此。
男孩见她不说话又道:“嗯,你知道温泰真吗,就是船上遇到的那个。”
“我晓得,那么温使君如今也在都督府上?”
“嗯是,叔父与人郊游去了,院中只有我和下人。”
那就说的通了,在遇到温峤的船后,温元就不见了,这么说,自己昨日在正厅听到的声音,和府中所说的贵客,可能也是温峤了。
王琳琅放下心来,温元见她面色缓和,小心翼翼的问她:“那你跟我出去玩吗?”
“你要去哪里?”她有点松动,因为这样压抑而无法言说的生活太让人窒息,她其实很放松一下。
“景致好的地方,跟我走。”说着就上来抓着她袖子。
王琳琅被带的往前,随手合上了房门,跟温元出了院子,走在早春冷湿的水汽中,树影投下来,石板上响起哒哒脚步声,她有些神思不属。
她不认路,跟着温元穿过一个又一个院子,拐了不知道多少弯,迷糊中男孩停下了,她才抬起头,看到前面是一棵老树。
树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在不知道哪个空院子的角落里,从根部分出的两个枝杈,每个都有一人粗了,两边相互争夺着生长空间,向上延伸。温元转头问她:“你敢爬树吗?”
王琳琅失笑,这小子不问人会不会,只问人敢不敢,也太霸道了些,也就是说,只要敢,不会也得爬。
“我敢不敢倒是其次,你伤好了?”王琳琅似笑非笑的问。
温元不服气道:“我受伤那是没注意,什么都不耽搁!”他知道王琳琅是在说他文弱,船上颠簸都能受伤。
温元一撩下摆,踩在两树中间,一手攀住树干,一手伸向琳琅道:“只要你敢,我就能带你上去。”
王琳琅一笑,没接他的手,一脚踹在他靴子上,道:“走你的,我自己能上去。”
温元被踹的有点懵,下意识点点头,继续往上爬,不时的回头看看王琳琅,看她虽然胳膊腿短费力些,但是抓的很准,觉着自己一片心意白费了,有点难过。
王琳琅只是不讨厌小孩子,但也不喜欢,二十多的大姑娘,爬个树还要个伤未愈的小孩拽着,未免太掉价。
而且这树两株并行生长,枝桠繁多,并不难爬,此时绿芽已经冒出,新叶还未展开,像是一树碧色小花,视野清晰,却又几分朦胧。
往上不过几步,居然已经超过了院子围墙高,再爬,已经可以将半个都督府收入眼底,而树枝仍然很宽阔,让有些恐高的王琳琅都少了几分惧意。在两树彻底分开的地方,温元停了下来,坐在分叉的地方,那里的树皮已经被磨得有些光洁了,他拍拍旁边的地方,示意琳琅坐过去,王琳琅没理他,自己做到了下面的枝桠上。
温元已经看出王琳琅并不好相处了,也不凑过去了,指着天上说:“此处观星极佳。”
王琳琅却腹诽,这么小年纪就知道带小姑娘出来看星星,真是古今通谊。
但是她抬起头,却情不自禁的张大了嘴——银河!真的像条河一样!
不同于在庭院中看到的四方天空,不是在马车边角里漏出的光,而是整个夜空,是人在最初面对宇宙时的沉醉,一条流光的长带,横贯天际,而她知道,那里没有神明,是未知的世界,在一千七百年后,人类还没有真正抵达。
她在这个世界找不到任何让她熟悉的景色,可是现在她却可以相信,星辰大河,千古同歌,眼睛一时有些酸涩,她忍不住抬手抹了抹。
温元看她突然静了,眼睛红红的,不知道哪里惹到她了,就想说点什么:“我在家乡也能看到星星和月亮,跟这里的一样。”
王琳琅眨了眨眼,点点头,“是,千里共婵娟。”
温元笑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你已经开始念书了吗。”
“并未学过。”王琳琅觉着小孩子就是好骗。
“我知道王敬豫是你叔父,你是琅琊王氏吗?”
“算是吧,我不太清楚。”王琳琅想了想问:“你怎么知道的?”
“昨日你来时我在侧厅里,看到你了,便问了侍女。”男孩有点骄傲。
“哦”可是王琳琅反应很漠然。
他想了想,决定先叙旧:“在船上时,我受伤了,叔父就接我到大船上修养了,本想跟你说一声,但是不知道你名讳,未寻到人。”
“王琳琅。”
“诶?”温元才反应过来她在说自己名字。
“那个你,也不用告诉我,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应该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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