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闪即逝,不知从何处来到这里,掠过一道残影,掉进透明的地板。我看清了她,她穿着带花边的婚纱,本应是纯白的颜色,却沾染上了斑斑血迹,脸上仍旧荡漾着幸福,可无名指并未来得及戴上戒指。
我有些不是滋味,片刻后才移步到她掉下的地方。这时再次袭来阴冷之气,一道影像从我眼前快速坠下,好似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脚踝。其实,我已经能猜出大概,可垂下目光望去,仍不禁为眼前的鬼魂僵住。他,我认识,曾是我生前的同行。生前曾与他一同干活,不曾想还能再死到一块,心中五味杂陈。记得他曾告诉过我,他的理想是做第二个比尔盖茨,而这个伟大的理想注定了他的失败,因为比尔盖茨永远只有一个,别人的成功难以复制。最后,他改做了小偷,只为不让母亲败给病魔。
他死死捉住我的脚,不肯松开。我蹲下,本欲张嘴,才发觉没那个必要。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能抓住我,但我肯定那只是他的求生本能,因为他事实上并未能看见我。在他的眼中,没有我的影像,眼瞳中闪过的只有生前的记忆,和母亲相依为命的童年岁月,一幕幕流连。
最终,他的努力未能博得任何救赎,魂体照旧一点点沦陷,堕落,掉入透明地板下沸腾翻滚着的血池。
无论是他或是她,都在血池里无助的挣扎着,高亢的呐喊却发不出任何声响,逃不出命运设下的圈套。我有心相帮,却爱莫能助,那血池让我见识到了鬼都惊惧的力量。渐渐的,他和她被红彤彤的液体包裹,一点点的扭曲,变形,炸闪两道红光之后,化作了两枚白蛋,缓缓沉向血池深处,消没。
而其他人,依旧对此毫无察觉,包括了燕子。
我僵硬地留视着血池,思绪不知不觉中飞得更远。人类灵魂、白色巨蛋、蛇首死士、守护与屠戮……将这些串在一起,是多么难以接受的轮回。对于蛇首死士,这又是多么残忍的守护,他们守望家园,以无尽屠戮的方式坚守着正义,却从未看清过正义的本相。他们无情屠杀的对象,可能就是前世的至亲至爱。
如果这就是宿命,如果这就是生命的一点真相,我忽然感受到了幸运,起码我还有燕子。虽然她从来也不属于我,更从来不曾意识到我。
燕子终于玩腻了戳水墙的游戏,转身回到这圣塔第二层的中央,四下不少水波族人仍匍匐在地上忙碌,寻找。
“不应该是这样。”麻少康疑惑的嘀咕了声,迎上燕子道:“樱姑娘可知如何去到这塔其它地方?”
燕子认真思索。
麻少康略显焦急的等候。
半响,在麻少康翘首以盼中,燕子宣布答案道:“不知道。”
麻少康险些跌倒,连催促:“再想想。”
“确实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参观。”燕子很意味地瞅着麻少康,说:“怎么,姓麻的,没有你要找的东西么,是……”
话未讲完,突然降下一道声波,如同扔下的炸弹般爆开,音浪四袭,震慑八方。音消之时,一切都好似被定型,燕子与麻少康,包括所有水波族人在内,全都好似变成了有血有肉的雕塑,保持现有形态,一动不动,连表情都被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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