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德的意思也就是说,自己要留在这个地方等她是吗?薄子夏有些心烦,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也不知道中途会不会出别的岔子。
她在房中一直坐到太阳西沉,月亮升起,合德才推开院门,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薄子夏苦等了一天,高兴地起身去迎接,又觉得自己像是闺中少妇等待丈夫归家一样,不由皱起了眉。
“今天还好吗?”薄子夏问合德。合德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在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时候,我只能等。”合德说道。
薄子夏道:“我最不耐烦的就是等毫无希望的事情。不如让我跟你一同混入修罗道中,也许我还能帮到你。”
合德奇怪地看着薄子夏许久,正当薄子夏想自己这个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还是合德另有打算时,合德忽然笑了起来:“姐姐,你若这样想,我自然是很高兴的。”
薄子夏没有想到这辈子还会再进修罗道阴森森的地宫,这回还是自己自愿要进来的。她按紧了面纱,生怕一不小心便会松脱滑落下来。薄子夏扮作合德的侍女,这样便有理由能一直跟着合德;而且因为侍女多戴面纱,应当不会被别人所察觉。
合德轻车熟路地沿着修罗道地宫中的道路行走,依然不见半个人影。地下空气湿冷,薄子夏觉得那种冷仿佛不属于世间,直顺着袖口和领口往身上钻。
因为周遭没有人,合德便拉起了薄子夏的手腕。将薄子夏的手放在袖中为她取暖。
“最近都没见你拿那个风灯了。”薄子夏低声说道,因为声音稍微一高,便会在廊壁上形成可怖的回音,让她感觉壁画上的神袛恶鬼都在聆听一般。
“风灯有些损坏,不过无妨,只要火没有灭就好。”合德从袖中取出那风灯,一豆火光在黑暗中像是半眠的眼睛,风灯外面糊着的纸被撕裂了一道,形状恰与合德脸颊上的伤痕相同,“灯亮则命存,灯灭则命消。”
薄子夏想着合德似乎和这风灯之间有某种联系,总之如果风灯破损了,合德好像也会受很重的伤。她要是早知道其中奥秘,当时在修罗道的时候就该寻机会把风灯给毁了,也不必受这其中许多波折。
“婆雅稚平时都在这地宫中吗?”薄子夏又问道。合德带她返回了宫室之中,薄子夏乍看到自己曾经做了无数噩梦的地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以前是这样的。但近来他总是藏身于地牢最底下。修罗道地牢有十八层,但十五层之下是封着的,我怀疑他在其中关押了什么重要的人物。这是秘密,所以也是毗摩质多罗必须要死的原因,只是让我动了手,他再对我做个顺水人情。”
薄子夏想了想,问道:“会不会是白瑜还没有死?她就住在地底下?”
“应该不会。”合德摇头道,“白瑜若没有死,他当初便也没必要让我去装成白瑜的模样。婆雅稚爱白瑜,定然不会将她关在地牢的十五层之下。”
两个人正说着,忽然听到一声巨响,随后整个房间似乎都跟着摇晃起来,只一下,又复归了平静。薄子夏被吓了一跳,惊疑不定地看向合德,见她满脸凝重地走到门口,向走廊两侧张望了一番。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薄子夏走出去,语气慌张。这种地宫不知道结实不结实,但很有倒塌的可能,如果塌陷下去,其中所有人都会被活埋。
“阎摩遇袭受伤之后,婆雅稚便下令将许多入口封死了。”合德一边说着,一边从墙上摘下弯刀挂在腰间,急匆匆地往走廊中走,并示意薄子夏跟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想用火药把此处炸开。但凌令灵擅用火药,来者八成就是他。”
薄子夏想起来,凌修见到凌令灵的时候,的确送了他一手炉的火药当见面礼。看样子是师公来踢馆,而且眼看要打起来了?薄子夏连忙又将面纱按紧了一些,生怕被别人看到了她的面容。
合德走得飞快,沿着漆黑的走廊七绕八绕,薄子夏眼前豁然开朗。合德带着她走到了一个大殿一样的地方,穹顶约莫有三丈高,四周燃着灯烛香蜡,气氛庄严,却带了些阴森之气。大殿中已经聚了一些人,合德走进去时,众人人有些骚动,但是没有人说话。薄子夏紧紧地跟着合德,也不敢太过放肆地去打量周围的人,只觉得他们的衣着打扮都挺古怪的,不伦不类。
随着越来越低的人走入这殿中,嘈杂声也渐渐地大起来,却没有一个人敢高声说话,大概也是怕回声。薄子夏听到身旁有人在问:“是哪一条?”她起初听不明白,后来想大概他们问的是哪一条暗道被凌令灵给炸开了。
尽管不敢四处乱看,薄子夏却发现,修罗道中的人好似少了很多。上回追杀她和合德的时候,听得喊杀声有几十人之多,然而此刻聚在大殿中的人最多也只有二十余个。薄子夏不敢问合德是怎么回事,只能在心中暗暗掐算着:林明思反水了,毗摩质多罗被合德所杀,阎摩生死不明。除此之外,吐蕃人好像也杀了很多修罗道的人。央金他们每天大清早地就进城,也许就是杀人去了。
等不多时,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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