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正公《淮上遇风》诗云:一棹危于叶,傍观欲损神。他年在平地,无忽险中人。又李文靖公乞去,《题六和塔》云:经从塔下几春秋,每恨无因到上头。今日始知高处险,不如归去卧林邱。
初开口便似煞尾语,初下手便似尽头著。此人大无含蓄,大不济事。
《野客丛书》。贡禹上书曰:“臣犬马之齿八十有一,凡有一子,年十二。”禹年八十一而有子十二,是六十九岁方有子矣。其艰得嗣息如此。观其晚年上疏,论民间以产子三岁出口赋钱重困,生子辄杀。宜令儿七岁出口钱。其词甚切。想禹艰得嗣息,故推是念。又观北魏永平间,将诛元愉妾李氏,群臣无敢言者。敕崔光为诏,光逡巡不作。奏曰:“元愉妾怀妊,戮至刳胎。桀纣之主,乃行斯事。陛下春秋日长,未有储体。皇子襁褓,寻至夭失。乞舒李狱,以俟育孕。”帝欣然纳之。是亦以后嗣为念,免至杀胎。夫魏主以残忍之性,恣行诛戮,宜若不可回。然一闻是语,甚为之恻然,少弛刑禁。则知人谁无是心。有能动其机,挽回仁念,差直易耳。因观二公之言,其利甚溥。又思世有不为利益后嗣计者,顾以惨刻为术,求媚于时。呜呼,哀哉。
《焦氏笔乘》。屯田营田不同名,则其制必有异。《通典》载宇文融括天下隐田之法,曰,浮户丁共作一坊,官立闾舍。每丁给田五十亩为私田,任其自营种。每十丁于近坊更共给一顷以为公田,共令营种。十丁岁营田一顷,一丁一年役功三十六日外,官收共为百石。此外更无租赋。既是营田户且免征行,必不流散(营田户是融本语)。如此,弃地即为公田矣。案此名营田者,是给公田令浮户为官营种。十丁一年共种公田一顷,不与编户给田纳租同,故云营田也。若屯田,则咸屯兵为之。赵充国、邓艾、羊祜皆是也。故云屯田。今江南民租官田者,皆名屯田。盖国初时本以屯田兵为之。今人民户,犹仍故名也。山东巡抚都御史多带营田,则是营种官田。恐此名始于宇文,而其制已具晁错传矣。其异者,错行诸边上,融行之民间也。
欧阳公知开封日,承包孝肃政猛之后,一切循理,不事风采。或以包之政励公者。公答曰:“凡人材性不一,各有长短。用其所长,事无不举。强其所短,政必不逮。吾亦任吾所长尔。”闻者服其言。
司马文正公作位曰:“访及诸君。若睹朝政阙遗。庶民疾苦,欲进忠言者,请以奏牍闻于朝廷。光得与同僚商议,择可行者进呈,取旨行之。但以私书宠谕,终无所益。若身有过失,欲赐规正,即以通封书简,分付吏人传入。光得内自省讼,佩服改行。至于整会官职差遣理雪罪名,凡干身计,并请一面进状。光得与朝省众官公议施行。若在私第垂访,请不语及。”
真宗朝李沆、王旦同时执政,四方奏报祥瑞,沆故灭裂之。如有灾异,则再三疏陈,以为失德所招。上意不悦。旦退谓沆曰:“相公何苦违戾如此,似非将顺之意。”沆曰:“自古太平天子志气侈盛,非加威四夷,则耽酒色,或崇释老,不过以此数事自败。今上富于春秋,须常以不如意事裁挫之,使心不骄。则可为持盈守成之主。沆老矣,公他日当见之。”旦犹不以为然。至晚年,东封西祀,礼无不讲。时沆已薨,旦绘像事之。每胸中郁郁,则摩腹环行,曰:“文靖,盖服其明识也。”
庆历中,一近侍犯法,罪不至死。执政以其情重,请杀之。范希文独无言。退而语同列曰:“诸公劝人主法外杀近臣,一时虽快意,不宜教手滑。”诸公默然。
御史台有阍吏,隶台中四十余年,善评其优劣。每以所执之梃,待中丞之贤否。中丞贤则横其梃,否则直其梃。此语喧于缙绅,凡为中丞者,唯恐其梃之直也。范讽为中丞,闻望甚峻。一日,视事次,阍吏忽直其梃。范大惊,立召问曰:“尔梃忽直,岂睹我之失耶?吏初讳之。苦问,乃言曰:”昨见中丞召客,亲呼庖人以造食,指挥者数四。庖人去,又呼之,复丁宁者数四。大凡役使者,授以法而观其成。苟不如法,有常刑矣。何事喋喋之烦。若使中丞宰天下,不止一庖人之任。皆欲如此喋喋,不亦劳可厌乎?某心鄙之,不知其梃之直也。“范大笑惭谢。
旧皆用小铁钱,十当铜钱之一。景德二年,令知益州张咏、西川转运使黄观,同裁度嘉、邛二州所铸大铁钱。每贯用二十五斤八两,成直铜钱一,小铁钱十,相兼行用。后以铁重,多盗栉器。每二十五斤,鬻之直二千。大中祥符七年,知益州浚策言,钱轻则行者易赍,钱小则枵呦世,请减景德二年之制。其现使旧钱,亦令仍旧行用。从之。
宋朝鼓铸,饶(永平)、池(永丰)、江州(广宁)、建宁府(丰国)四监,岁铸铜钱百三十四万缗,充上供。衡、舒、严、鄂、韶、梧州六监,岁铸百五十六万缗,充逐路支用。建炎兵革,州县困敝,鼓铸皆废。绍兴初,并广宁监于虔州,并永丰监于饶州,岁铸才及八万缗。以铜铁铅锡之入,不及于旧。而官吏廪稍工作之费,视前日自若也。每铸钱一千,率用本钱二千四百文。时范汝为作乱,权罢建州鼓铸。二年,复铸钱十二万缗,泉司应副铜锡六十五万余斤。光宗绍熙二年,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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