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张机全是寄怨之作
九张机全是寄怨之作。其缘起云:“醉留客者,乐府之旧名。九张机者,才子之新调。凭戛玉之清歌,写掷梭之春怨。章章寄恨,句句言情。”诗云:“一掷梭心一缕丝,连连织就九张机。从来巧思知多少,苦恨春风久不归。”可知其寄意矣。
九张机词千年绝调
词至九张机,高处不减风骚,次亦子夜怨歌之匹,千年绝调也。皋文词选独遗之,亦不可解。
词须观全体
王介甫谓张子野“云破月来花弄影”,不及李世英“朦胧淡月云来去”。此仅就一句言之,未观全体,殊觉武断。即以一句论,亦安见其不及也。
太白菩萨蛮忆秦娥为词中鼻祖
太白菩萨蛮、忆秦娥两阕,神在个中,音流弦外,可以是为词中鼻祖。[寻词之祖,断自太白可也,不必高语六朝。
飞卿词独绝千古
飞卿短古,深得屈子之妙,词亦从楚骚来。所以独绝千古,难乎为继。
唐人词所传不多
唐人词,所传不多,然皆见作意。即于平淡直率中,亦觉言近旨远。正如汉魏之诗,语句虽有工拙,气格固自不同。至五代则声色渐开,瑕瑜互见,去取不当,误人匪浅矣。
以词较诗
以词较诗,唐犹汉魏,五代犹两晋六朝,两宋犹三唐,元明犹三唐,元明犹两宋,国朝词亦犹国朝之诗也。
香山长相思
香山长相思云:“暮雨潇潇郎不归,空房独守时。”[香山此词绝佳,惟上半阕词近鄙亵。]绝不费力,自然凄警。若“黄昏却下潇潇雨。”[朱淑真词]便见痕迹。
王建调笑令
王仲初调笑令云:“弦管。弦管。春草昭阳路断。”结语凄怨,胜似宫词百首。
古人词小疵
炼字琢句,原属词中末技。然择言贵雅,亦不可不慎。古人词有竟体高妙,而一句小疵,致令通篇减色者。如柳耆卿“对萧萧暮雨洒江天”一章,情景兼到,骨韵俱高。而有“想佳人妆楼长望”之句。佳人妆楼四字,连用俗极,亦不检点之过。又如王君玉望江南云:“碧瓦烟昏沉柳岸,红绡香润入梅天。”可谓精于造句。[红绡七字为荆公所爱。]而接语云:“飘洒正萧然。”[五字意尽]殊病空滑,与上不称。又如姜白石石湖仙一阕,自是高境。而“玉友金蕉玉人金缕”八字纤俗,固不能为白石讳。又如高竹屋“月冷霜袍拥”一篇,旁面取势,亦可谓思深意远。惟“想见那”三字,不免粗鄙。此类皆失之不检,致使敲金戛玉之词,忽与瓦缶竞奏。白璧微瑕,固是恨事。
词中可偶作诗词
昔人谓诗中不可著一词语,词中亦不可著一诗语,其间界若鸿沟。余谓诗中不可作词语,信然。若词中偶作诗语,亦何害其为大雅。且如“似曾相识燕归来”等句,诗词互见,各有佳处。彼执一而论者,真井蛙之见。
词中不可作曲语
诗中不可作词语,词中不妨有诗语,而断不可作一曲语。温、韦、姜、史复起,不能易吾言也。
余乡能词者,张猗谷[崇阑]有梦溪棹讴二卷。赵次梅[彦俞]有瘦鹤轩词一卷。两君之词,摘录一二于词则中。而余所服膺者,则庄中白蒿庵词也。他人词皆不免为风气所囿,蒿庵则吐弃凡庸,冥心独往,昂醪豢缮幸选
植庵词
植庵词一卷,余友李子薪[慎传]所撰也。子薪年逾四十,始习倚声。学力未充,而才气甚旺。使天假之年,未始不可为迦陵嗣响。贺新凉六阕,余录入放歌集中,所以存旧交也。
唐少白金缕曲
吾乡唐少白[煜]与余为中表兄弟。年少工词。后困于衣食,未能充其学力之所至。年未五十下世,可叹也。犹记其金缕曲[登岱]二章云:“此是擎天柱。峙崖崖、青连不断,平分齐鲁。老柏苍松高十丈,对著罡风絮语。犹自说、秦皇汉武。欲识前朝兴废事,把山灵、唤起谈今古。哭还笑,歌复舞。望中遥见金阊路。人道是、孔颜师弟,登临之处。白马当时疑匹练,只今变为烽火。忍细认、江南故土。天谓此山南北限,为神京、万古撑门户。愁飞鸟,尚难度。”次章云:“万仞丹梯路。其中有、神房阿阁,秦碑汉树。下视齐州烟九点,上接青天尺五。占膏壤、中居于鲁。西望长安东瞰海,更北连燕赵南吴楚。小天下,空寰宇。一声长啸千山暮。却杂入、村夫樵唱,牧童笛谱。峭壁傺略坡矣浚怪石嵯峨如虎。有松柏、凌风而舞。问有仙缘能遇否。已石闾、烟锁无仙住。收胜境,付金缕。”笔意豪迈,亦板桥之流亚。
王耕心论词
正定王道农[耕]心天才超逸,博学多能。经史古文诗词之类,皆能淹贯古今,独抒己见。而尤精于内典。其论词亦以大雅为主,而不废猛起奋末之音。余词得力处,半由蒿庵一言,半由道农子薪辩论之功也。
鞠龛满江红
道农以其尊翁鞠龛姻丈[荫祜]满江红四篇示余。[原序云:咸丰甲寅,客海州,与王子扬、刘子谦、殿埙,许牧生、吴莲卿、周廉廷、张溥斋朝夕过从,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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