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兴道良家妇女。如何使得。几个家人道。爷若要他来。管甚么良家妇女。小的们去叫他来。一起豪奴。不由分说。一窝蜂拥了去。把那妇人平抬了去。放下来。那妇人也没奈何。只得上前道个万福。侯国兴道你是哪里人。姓甚么。可有丈夫。妇人道我是河南开封人。丈夫姓李。母家姓吴。丈夫是监生。来京候选的。因与张皇亲是亲。借他这园住了些时。选了官就去的。良卿道我姓魏。这位是侯爷。随你丈夫要甚么官。我们吩咐部里一声。不敢不依。只要你和我们吃杯酒儿。包你丈夫有官做。吴氏道男女七岁不同席。怎样乱说话。你们虽是官长贵客。我却也非低三下四的人家。
当今国母。是我嫡亲表妹。青天白日之下。岂可这等横行。
说着就走。众家人拦住道。不要走。吃杯酒儿罢了。又不咬下你一块来。这般做作怎么。要等我们硬做起来。叫你当不得哩。吴氏料到不能脱身。只好坐在旁边。良卿斟杯酒来奉他。
他把两手紧紧掩面不肯吃。国兴道不可过急。二人复猜拳痛饮。
只见那妇人愁容羞态。分外可人。良卿越觉动火。
起初还禁得住。到后酒酣时。便捻手捻脚的起来。吴氏要走不能。急得痛哭。侯国兴忙取汗巾代他拭泪。被吴氏一推。
几乎跌倒。良卿大怒道。好不识抬举。莫说侯爷官高爵重。
就是这样fēng_liú人物。如此标致。也可配得过你了。怎么如此放肆。抬他家去。众家人答应一声。一齐上前。扯的扯抬的抬。吴氏急得在地下打滚。当不得人多。竟把他抬上轿去了。
二人才出门正要上轿。却好遇着李监生回来看见。忙跑到轿前打躬道。监生是河南李某。闻得妻子冲撞二位大人。特来请罪。
良卿道你妻子已取到我府中去了。随你要何处好缺。总在我二人身上。包你即日就选的。把令正送与侯爷。你再另娶罢。李监生道荆钗裙布。贫践之妻。不堪下陈。大人府中燕赵佳人尽多。岂少此等丑妇。监生也不愿为官。却也不肯卖妻求荣。良卿道你既不肯。且权寄在府中。
等你选了官时。与你带去罢。说毕上轿而行。李监生此时气不留命。就街上拾起一块石头来掷打。刚刚把侯国兴的轿顶打坏。国兴大怒。叫人带了送到城上去。正是男子无才方是福。
女人有貌必招灾。
街上番役听见侯国兴吩咐。便把李监生锁了。带上城指挥处审问一番。一则情事可怜。二者因是皇亲的亲眷。不好动刑。
却又怕侯魏两家的权势。好生难处。便来见巡城御史。正遇着张皇亲拿帖来说。连御史也没法。便道且缓两日再处。让李监生讨保回去。不题。再说魏良卿把吴氏抬到家。大娘子知道了。
叫去。见吴氏貌美。已是吃醋。及问他来历。吴氏哭诉原由。
大娘子愈加其怨。便嚷骂起采。良卿吓得不敢扰边。又不敢留在家。只得着人送他到侯家来。国兴一见。如获至宝。温存了半夜。吴氏坚执不从。没法。只得由他。叫仆妇们陪伴劝化他。
次日城上来侯家讨主意。国兴道叫他将就些罢。不料缉事的已将此事报知忠贤。忠贤与李永贞等商议。永贞道这事不好。他比不得别的皇亲。中宫面上行不得。此事原做得不正。闻得此妇不从。不如叫他们送回。
再向吏部要个好缺放他乡。以救云梦之失。庶于两下体面都好看。忠贤应允。忽见小内侍来回道。客太太请爷说话。忠贤只得进内来。客巴巴一见便问道。你可知道孩子们被人欺。
忠贤道这是小孩子家不安分。抢夺良家妇女。他才敢放肆的。
如今正要送他去哩。印月道咱们侯伯人家。就要个妇女。也不为非分。忠贤道这妇人非庶民之妻。乃张皇亲的亲眷。于体面上不好看。印月道张皇亲也是惯欺人的。你也太怕他了。忠贤道不是怕他。一则孩子们做事悖理。家中岂少这等妇人。却要去乱缠。也不可弄惯了他。再者中宫分上。不比别的皇亲。那客氏终是妇人家见识。一味护短。不肯说儿子不是。便焦燥道。
你不说中官犹可。若拿中宫来压我。却不怕。偏要与他作对。
你不敢惹他。等我自去对他。砍去头也只得碗大个疤。我当日受了他的气。你曾说代我报仇。可见都是鬼话。今日爬上头来了。还只管怕他。你说孩子们做事不正气。你平日做的事都是正气的。大家去皇爷面前说一说。忠贤见印月恼了。忙陪小心道。好姐姐不要燥。等我叫永贞来计较。客氏道计较甚么。你是如今根深蒂固。用不着人了。大家开交罢。你这负心的贼。
自有天雷打你。忠贤任他骂。只是笑。少顷李永贞进来。见印月坐着气愤愤的。便问道姐姐为何着恼。魏忠贤道就为兴儿与那妇人的事。永贞道这样小事。何须动气。孩子们酒后没正经。
有甚要紧。恼怎的。印月道没要紧呀。惹了皇亲。要砍头哩。
永贞就知其意。便道不要忙。我自有道理。此地不是说话处。
二人回到私宅商议。永贞道只须如此如此。次日梁梦环便上一本道:
张国纪起造店房。安歇客商。包搅皇税。容隐奸细。忠贤便矫旨着拿家属刑讯。城上刘御史也上本道。张国纪纵容亲戚监生李某包搅各衙门事体。说事过贿。忠贤也矫旨着拿问。
是时张皇亲尚想央分上要放李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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