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这么疼,还是犯阑尾炎的时候,总不会是手术又没切干净又发作了吧?鸢也喘了口气,真佩服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开得出玩笑。
树林里的气温本来就低,何况还下了大雨,她全身都湿透,每打一个战栗她就抽疼一下,以至于眼前都出现了短暂的发黑。
“啊啊。”小圆拽了拽鸢也,指着远处一块大石头,想让她躲到石头后休息一下。
鸢也现在也走不动了,点了点头,小圆扶着她过去。
那一片长了很多芭蕉树,小圆折了几片芭蕉叶遮在她的头顶,既能挡雨又能隐藏身形。
“谢谢。”鸢也别的话暂时说不出来,她将脸埋在自己的膝盖里。
又累又饿又冷又疼,跑了一晚上完全是强撑,这会儿稍稍放松下来休息,疲倦感便迅速将她包围,她本来只是想忍过这阵疼就走,结果一闭上眼睛,很快就昏睡过去。
过了一会儿,小圆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鸢也没有反应,她又“啊啊”地叫了两句,鸢也还是睡着,她只好坐在她身边,枕着自己的手臂,睁圆了眼睛留意周围。
雨声沙沙,很是催眠,小圆也有点犯困,刚闭上眼睛,就听到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她一下子直起腰看去,乌黑高大的树木前,出现两个人。
……
陈莫迁大步走出大使馆,对大雨视若无睹,直接穿过马路,拦了一辆出租车,没有说目的地,只让司机随便兜圈。
大使馆调来了巴塞尔站所有的监控录像,然而找遍了也没找到鸢也的身影,可见把她带走的那伙人有非常强的反侦察意识。
而那个唯一的活口,两个小时前宣布抢救失败,已经死亡。
巴塞尔城市洲虽然是瑞士最小的城市,但这里是一个交通中枢,西接法国,北邻德国,还有一个河运港口,带走她的人可能不会留在巴塞尔州,要是他们把人带出巴塞尔……
局面已经僵住了,靠他一己之力,根本做不了什么。
陈莫迁沉了口气,拿出手机打了个跨国电话,目光一直落在窗外,蜿蜒的雨水顺着玻璃滑落,模糊了视线,他还是定定地看着从街头路过的每一个人,企图寻找出最熟悉的那张脸。
电话接通后,陈莫迁没有迂回直接问:“大哥,你还记得当年把鸢也送回来的那个男人吗?”
远在青城的陈景衔听了弟弟的问话,奇怪地蹙眉:“记得。”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你要找他?”
路灯从陈莫迁脸上一闪而过,窥见他的脸色冷森,他说:“鸢也在巴塞尔被人带走,也许他有办法找人”
“鸢也被人带走?”陈景衔当下站了起来,眉心拧成死结,但他也知道情况紧急,所以没有在此刻追问,“我发给你。”
然后退出通话界面,找到联系方式,发到陈莫迁的微信,做完了这一步,陈景衔才将手机贴回耳朵:“我让齐高去帮你。”
“好。”
“你联系完那个人,再打电话给我,把事情说清楚。”
陈莫迁又回了一句“好”,挂了电话,转而打了陈景衔发给他的那个号码。
晋城,复式楼,霍衍下班,顺路看望来了中国也是孤寡老人的苏先生,佣人送上来两杯红茶,氤氲的热气带着茶香,闻之让人心旷神怡。
话还没聊两句,安娜便匆匆从二楼下来:“先生。”
霍衍端着红茶还没喝,笑着说:“秘书小姐怎么慌慌张张的?”
“抱歉,失礼了。”安娜抿了下唇,看向苏星邑,“先生,鸢也小姐在巴塞尔失踪,疑似遭人绑架。”
霍衍放下茶杯:“姜部长不是腿伤,请假在家养伤吗?”
安娜脸色有些发白,僵硬地摇了摇头:“是鸢也小姐的表哥,陈莫迁先生打来的电话,说他们是在巴黎前往苏黎世的火车上出事的,想请先生帮忙找人。”
苏星邑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这一刻更是凝起,问霍衍:“她什么时候请假?”
霍衍想了想:“前天晚上。”
前天晚上请假,最晚她昨天就出国了,苏星邑倏地看向安娜:“她出国这么久,你还不知道?”
安娜一下将腰弯成45度,抖着嘴唇说:“对不起先生,是我的疏忽,我已经吩咐我们在巴塞尔的人全力寻找,也从别地调派了人过去支援。”
一个女孩子在异国他乡失踪,有太多的可能性,苏星邑眸子暗下来,起身往门口走。
霍衍不用问也知道他是去巴塞尔,皱着眉头,打了个电话,让他在巴塞尔的合作伙伴也帮忙找一下人。
桌子上的两杯热红茶还热着,袅袅白烟飞舞上天,似在预示着某一场即将到来的命运。
……
鸢也在这种精神紧绷的时候,竟还做了一个梦,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像云笼月般模糊不清,似真似假。
她先是看到了七岁那年外公去世,灵堂外纷飞的纸片。
又看到了纸片化作白雪将大地银装素裹,她在一栋别墅前故意踩出一个又一个的脚印,然后回头对着谁笑了起来。
那个谁可能也回了她一个温柔的笑,像三月的春风,卷着她去了青城大学,看到盛放的玉兰花,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纳满了清幽的香气。
耳边是连绵不断的雨声,于是她又去到了两年多前,她站在尉公馆门口等着门打开,有人在屋檐下眼神晦涩地看着她。
最后的最后,是几天前是她和尉迟的那一番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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