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降下,路灯趁机倾洒而入,将那张模糊的侧脸渲染清楚。
女人长得漂亮,认识她的人都知道,此刻微笑回头,唇边弧度也轻巧:“在这里遇到魏总监。”
尉深脸上旋即也挂上了笑容,弯下腰看进车里:“是啊,好巧,沅总是刚忙完工作要回家吗?”
“在公司加班,听到天气预报说今晚会下雪,怕再晚点会路不好走,索性就把工作带回家做。”鸢也说着扬了扬手里的文件。
尉深从善如流恭维了一句:“沅总事必躬亲,真是辛苦。”
鸢也看他没有开车,便问:“魏总监家住在这儿附近吗?”
“不是,正准备打车。”
他们就在这路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寒暄起来,仿佛真的只是因为尉氏和vl合作,才有了交集的普通商业伙伴,彼此客气,只是车内车外对视上的一眼,彼此都有点别具深意的似笑非笑。
迈巴赫的后座宽敞,鸢也双腿自然相叠,手搭在膝盖上,邀请道:“马路边哪那么容易打到车,我送魏总监一程吧?”
尉深恭敬不如从命:“那就麻烦沅总了,到前面的地铁站把我放下就可以。”
他上了后座,司机很快启动车辆,汇入车流里平稳向前。
车厢内开着舒缓神经的纯音乐,音量很低,伴随着暖气的咻咻声,若有若无地萦绕在耳边,鸢也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出节拍:“魏总监还是这么喜欢演戏。”
刚才那个弯腰靠近车窗的动作,做得好生谦卑,很符合一个需要看人脸色的公关的姿态,要不是她见过他手起刀落的样子,还真以为他就是这么“窝囊”的人。
“不好意思,刚从老宅出来,还没调整回来,膈应到沅总了。”尉深微微一笑,他是很斯文的长相,说话也和风细雨的,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的感觉。
鸢也睨了他一眼,那次在射箭场,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讲了斗兽场的故事,其实她跟他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斗兽场——他是和野兽搏斗的人。
他不是谁的奴隶,按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觉得有趣而已,所以就亲自下场,以肩膀差点被老虎撕下一块肉为代价,把老虎开膛破肚。
末了,还拖着老虎的尾巴来问她,吃不吃老虎肉?他可以亲自帮她料理。
现在穿上西装是端端正正的都市白领,但是鸢也见过他浑身是血,眼睛里藏着滔滔不灭的野心的样子。
尉家的人,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鸢也今晚倒真的是路过,这条路是她从姜氏回酒店的必经之路,司机眼神好,看到他在路上走,跟她说了她才会叫停车,本也没什么好跟他说,就在沉默中到了那个地铁站。
下车前,尉深文质彬彬地道了别:“今晚多谢沅总。”
“不客气。”
“路上小心。”
鸢也点了点头,尉深便下车,站在路边目送他们的车子远去,这才转进地铁站。
这个地铁站的客流量不是很大,电动扶梯坏了也没有人修,不过旁边还有楼梯,尉深漫步走下去,看到一个小姑娘拎着个大大的行李箱,艰难地往下走,便自然而然地上前,直接拎起她的箱子,帮她拿了下去。
小姑娘没想到会遇到好心人,连忙道谢,尉深轻描淡写一笑:“举手之劳。”
这一笑就让小姑娘一愣,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还穿着西装,还这么绅士,莫名其妙的耳根红起来,低下头去弄行李箱,不太敢看他。
她穿着宽松的针织衫,一弯腰,领口大开,从尉深的角度看进去,雪白的起伏晃眼极了,他眯了一下眼睛,自然问:“你是放假的大学生吗?”
“是、是的。”
“父母怎么没有来接你?这么大个行李箱,还这么重,你怎么搬得动?”
小姑娘没有戒心:“他们都要上班。”
哦,大晚上还要上班,多半是在小作坊工作,进城务工的农民,省吃俭用供女儿读大学么?尉深笑意加深,声音很轻:“很晚了,你一个小姑娘不方便也不安全,我送你回家吧。”
小姑娘怔怔地看着他,他是真的好好看,而且很温柔……
鬼使神差的,她说:“好。”
……
司机把鸢也送到酒店,确认明天的行程:“沅总,明天还要接小少爷去吃饭吗?我提前吩咐餐厅做准备。”
阿庭跟鸢也接触了两次,在她的“坑蒙拐骗”下,总算没有那么抗拒她,但也仅限于此而已,她试探过要把他接过来住几天,他直接拒绝,什么理由都没有,说是不要就是不要。
鸢也拿出手机,点开通话记录,再点开短信箱,她留给阿庭电话号码,他什么都没做。
“不了。”锁了屏,鸢也露出一点焉坏的心思,准备钓一钓儿子,看他会不会想起她,主动给她打电话。
翌日周六,鸢也没有工作,难得赖了会儿床,走出房门时已经是十点钟,苏先生不在客厅,她脚步顿了顿,转向旁边的房间,耳朵贴在门上,果不其然听到了很流利的德语,应该是在开视频会议。
她便伸了个懒腰,露出一截细细的腰身,安莎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早上好,沅也小姐。”
“早。”鸢也回了一句,然后倒了杯温水,走到落地窗边,一边喝一边眺望远处,今天不是个好天气,太阳躲在后后的云层里,吝啬地倾洒出一点光,从高处往下看,这座城市有些灰蒙蒙。
鸢也在心中算了算时间,然后拿出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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