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港口。
四大港口的合作,是年前谈定由尉氏、尔东和姜氏联合开发,算起来只过去两个月,刚刚才完成第一期工程,现在提起,却遥远得好像是数年前的事。
尉迟眸子垂下,看着一片绿叶在清汤里浮沉。
尉深见他有反应,愈发道:“当初沅总看在和我的交情上,没有和尉氏结束合作,我们也信誓旦旦地跟他们保证一定不会拖欠工程款,如果这次失信了他们,传出去,尉氏就更加难以在商界立足。”
(392)尉父在心中无声点头,确实如此,尉氏虽然已经一地鸡毛,但好歹还没有传出过拖欠货款的事情,但这次要是付不出工程款,那么尉氏仅剩的那些合作伙伴必定不会再留下。
一个企业最重要的就是信用。
没了信用,尉氏将会更加雪上加霜。
尉父神情焦虑,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尉深满意地将左腿叠上右腿,嘴角勾了起来,他用这个理由在股东里无往不胜——因为这就是个死局,尉氏账面没有资金,银行不肯再贷款给尉氏,他不信尉迟能有办法凭空变出几个亿。
他等着尉迟也露出紧张无措的表情。
结果尉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那不是很好,小叔可以去跟沅总商量,宽限一段时间再付款。”
尉深嘴角弧度一僵。
谁能想到他会这么接话,再看到他闲适的样子,尉深有种感觉被他戏弄的感觉,他放下腿,沉声说:“就尉氏现在这个情况,哪怕再宽限一个月,也还不上工程款。”
“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找一家实力雄厚并且愿意为尉氏注资的公司来帮尉氏度过危机,但沉船事故和工程事故一天没有结案,就一天没有公司敢多看尉氏一眼,下午的股东大会,就是要解决这件事。”
他也别再顾左右而言他!尉迟知道他从一开始说话就兜来转去,是等着他自己问股东大会要说什么,如他所愿问了:“怎么解决?”
尉深盯着他:“阿迟,你是主要负责人,为了大局着想,你引咎辞职吧。”
尉迟仿佛到现在才知道他们的目的,身体后倾,转向始终沉默的老人:“爸也是这么想的?”
尉父张了张嘴,说不出一个字,回避了他的目光。
尉深反过来劝和:“阿迟,你也别怪你爸,你爸是为了大局考虑,总不能真让整个尉氏都折进去吧?
现在速战速决,亡羊补牢,年底还有望重新挂牌,再这么拖下去,尉氏几万员工的生计该怎么办?”
尉迟听着,笑着,茶杯端在他手里,茶汤清澈见底,倒影出他微敛的眼型。
自始至终,尉深都不是要毁了尉氏,他将尉氏置之死地,只是为了逼所有股东放弃他这个之前毫无错处,甚至战绩卓然,而且血统纯正的尉家继承人。
现在达到目的,下一步自然就是踢他出局,他才能成为尉氏的主人,整顿尉氏,重新起航。
而他这个弃子,没了尉氏这个保护伞,就得去为所有事情负责,任人宰割。
算得倒是挺好。
手腕轻轻一晃,茶面立即泛开涟漪,尉迟漠声:“如果我不辞职呢?”
尉深冷了语气:“阿迟,等到警察把你从尉氏铐走,就太难看了吧?”
“轮船事故和工程事故是尉氏的事故,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我做的那些事,警察没有权利铐我,小叔不要吓唬人了。”
尉迟放下茶杯,“尉氏也毁不了。”
尉深眯眸:“你有办法救尉氏?”
“不是只要还上第二期工程款就可以?”
尉迟话语里没有过多情绪,起身,“下午的股东大会我不出席了,有劳小叔替我转告各位股东一声,现在开会没什么意义,等第二期工程款落实之后,再开也不迟。”
话毕,他不看尉深是什么脸色,只对尉父颔首示意,就绕过茶几走出客厅,到厨房去:“妈,糖醋藕饼做好了吗?”
尉母刚才站在玄关处,听到他们的对话了,神色担心地看着他:“……刚刚做好。”
她欲言又止,“阿迟,你……”尉迟温温一笑:“我打包回去吃吧。”
尉母一愣:“不留下一起吃午饭吗?”
尉迟摇摇头:“不了,您保重身体。”
……尉迟一走,尉深也没了兴趣继续做戏,招呼也不打一声直接离开。
他坐上车,摔上车门,想到尉迟那副风雨不动的样子,镜片后的眼睛里是冰火两重:“他是想找人给尉氏注资?
现在怎么可能有人愿意给尉氏注资?
痴人说梦!”
开车的是他的秘书,也是他的心腹,犹豫道:“他在商场混了这么多年,应该有一些朋友吧?”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尉氏还风风光光的时候,不是朋友也会送钱来给他,现在?”
尉深嗤声,“谁会拿九位数去投一个看起来只剩一口气破公司?”
他笃定至极:“尉迟借钱的地方只有风南集团,风南已经给出一大笔钱,短时间内不可能再筹出第二笔给他。”
心腹又猜测:“他会不会只是在拖延时间呢?”
“没有这个意义。”
尉深总觉得尉迟有后招,“你让人把他盯紧,我看他还想怎么垂死挣扎!”
“是。”
尉深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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