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也摇头:“傅先生说要先把他的糖放进仓库,然后再吃饭,我们去仓库跟他汇合吧。”
尉深答应了,便先去洗干净手,他一边将卷起的袖子放下,一边跟孤儿院院长说了什么,鸢也看到他将一张银行卡交给院长,院长双手合十,对他鞠躬。
鸢也敛起眸,想起尉深身上的另一件事,有点怀疑他这种举动的真实原因。
尉深告别了院长,就和鸢也一起去仓库,尉深选了尉氏最靠近码头的仓库给傅先生用,方便装卸。
傅先生叫了七八个工人帮忙,开了三辆大货车,鸢也和尉深在仓库门口,看他们将一箱箱白砂糖放进原本空无一物的仓库。
鸢也轻轻提起:“我好像从没有问过尉副总,浮士德的豆腐渣工程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尉深弯唇:“沅总觉得这世上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尉氏的工程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出过问题,偏偏在同一段被爆出问题。”
鸢也无可无不可地笑了一下:“是太凑巧了,所以确实是尉副总的手笔?”
“这件事,说起来也有沅总一份功劳。”
尉深低下头看她。
“嗯?”
鸢也眉梢微扬。
尉深往林荫处走了几步,嘴角噙着薄薄的笑意:“四年前,陈总裁突然对尉氏发难,重击浮士德工程,那段时间恰是尉迟手术住院无法主事的时候,他那一举让尉氏乱了好一阵子。”
这件事鸢也记得,在她跳江自杀后,她大表哥以为她真的已经死了,盛怒之下报复尉迟做出来的,还就着这团火气,把陈家蠢蠢欲动的二房三房收拾了。
(243)收拾二房三房也是刮骨疗伤,只是留下了不轻的后遗症——二房三房分家,带走了尔东很多精锐,尔东元气大伤,最近两年才恢复过来,否则青城陈家又何至于落后尉家那么多?
“最后是尉董事长出面稳住局势,也给了我启发。”
尉深的声音牵回了鸢也远走的思绪,他是有些得意的,“我想到在工程上做手脚,收买了修复工程的人,掉包了不合格的水泥,所以才有现在墙体裂了的事。”
“当时没想到会达到这么好的效果,只是想给尉迟多添一个麻烦而已,只能怪尉迟运气不好,太倒霉。”
鸢也嘴上应:“原来是这样。”
心里想,那还真不算冤枉了你。
几十大箱子搬了快一个小时,领头的工人拿着单子到他们面前:“都搬进去了,一件不少,你们没问题的话签个名确认,然后我们就走了。”
尉深丝毫没有多想:“给吧,我来签。”
工头把单子和笔给了他,尉深垫在手心,快速签下了自己名字。
行云流水的两个字,工头掀起眼皮看鸢也,鸢也低下眸子看时间。
时针分针九十度角,恰好三点整。
……尉氏集团大会议室,抽木条式的游戏终于结束在第八位股东的暴躁发言里。
然后就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静。
无人说话。
五分钟,至少也有三分钟,第一位股东忍不住出声:“阿迟,你别怪我们说话不好听,我们也是按照规矩办事,公司的章程有规定,给公司带来不良影响的,公司是可以追究责任的,不能因为你是总裁就不算数。”
尉迟没有他们想象中掀桌发怒,甚至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放下支着额头的手,声音温温:“容我一问,我辞职之后,这个位置你们想让谁坐?”
“阿迟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挤掉你是为了瓜分尉氏一样。”
第二位股东说,“这白纸黑字的股份,难道我们还能强行夺走不成?”
“就是,这也是规矩,你们尉家大头,这个位置就还是你们尉家人的。”
第三位股东附和。
现在的尉家,已经没有更多的人选,尉迟早知道:“尉深?”
“是是是。”
第四位股东忙不迭道,“尉深的出身虽然有点让人诟病,但古代皇位继承都奉行个立储立贤,嫡子不行庶子贤能,庶子也能堪当大任的。”
连皇位继承的论调都出来了。
尉迟袖口的蓝宝石袖扣折了一道光,白皙的手腕骨节分明。
“尉深是比阿迟你逊色了点,但能力也不差,连注资都拉来了,要不然尉氏都不知道怎么还上四大港口第二期的工程款。”
“除了工程款,尉深别的也做得很好啊,这段时间他还为尉氏签下不少合作,定凯的,宇淳的,还有润腾的。”
“之前和我们尉氏解约的那些大客户也被拉回了几个。”
又是一人说一句,这次是争着告诉尉迟,他们重新选中的继承人有多优秀,既有让尉迟放心交权的意思,也有让尉迟自惭形秽的内涵。
要他知道,他把尉氏拖累到这个地步,多亏尉深帮他收拾烂摊子。
股东们都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很好,不禁抬头挺胸,有点志得意满。
尉迟静静听完,忽而反问:“他做了这么多,怎么都没人告诉我?”
股东们一愣,尉迟笑了:“难道我已经没有资格过问公司的事情?”
“咳,当然不是,前段时间阿迟你不是生病了吗?
我们想让你静心养病,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还是第一位股东解释,其他股东都应和着‘是’。
尉迟道:“就算我病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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