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壶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水中半浮半沉着两片樱花瓣。
是的,我经常想,就这样,快快乐乐的。
那是因为,那时的我,还不知道——
这是我与早樱交谈的最后一个下午。
三
两个月后,也就是八月份的一天,我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曼佳在我喝下午茶时气势冲冲地打……哦,不,是撞开了门。我以为她被谁惹了,来我这发泄,可是她却一脸担心地看着我。
曼佳是曼陀罗家族的长女——黑色曼陀罗灵。她有九个弟弟,守护着不同的曼陀罗花。虽然曼佳人不错,待我也挺好,但是我却最怕见到她。曼佳的花语是“不可预知的死亡和黑暗”,可是她却总预知哪个花灵要死了,然后来告诉我。而我的任务就是前往花灵葬身之地,去了解花灵的最后愿望,接着,我要把这“遗言”告诉给花灵想要说的对象……简单说,我就是个收尸的。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个能力,大概每代店主都有这种能力吧。
先不说这个,看曼佳的神情,这次消失的花灵应该是我认识的。不过也没什么,我亲眼看过多少花灵的离开,所以,谁死都……除了早樱……不会吧……虽然八月份是樱花灵灵力最弱的时候,但是我有嘱咐她要小心点啊,不对啊,仅仅嘱咐有什么用啊……我已经两个月没有见到早樱了。
我回过神来,眼前是放大了几倍的曼佳的脸,还是那样担忧地看着我。
我平了平悬着的那颗心,还算心平气和地说:“讲吧,这次是谁?”
“是……要不我换个店主说吧。”
全球有几百家“百花抄”,当然,国外的招牌用外语写。
“算了吧,最近的一家店离这也有600多公里,等你往返,花灵早消逝得连片叶子都找不到了。”我的手略微颤抖地拿起马克杯。曼佳第一次这么不爽快。
就在我的嘴离茶口还有几毫米的时候,曼佳沙哑的声音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还是告诉了我,那最不想承认的事实。
我的手就这样怪异地举着杯子。曼佳看不到杯子后,我的双唇,正因为一种说不出的心情而不断颤抖着。
曼佳的额头冒出一珠冷汗,顺着她的脸颊滑下。
我知道我吓到她了,但是,我不能让她看到我放下杯子后的样子,不然,她不会让我见到早樱最后一面的。
最后一面……吗?我的朋友……
我尽着我最大的努力,紧紧地抿着嘴唇,渐渐地,我能放下杯子了。因为,嘴唇的颤抖已经传到了双脚。
我放下杯子,看到曼佳因为我的冷静而震惊的神情。
“在哪儿?什么时候?”我听到我的声音平静地说。
真的很平静,没有一点涟漪。
也许是看到我的冷静后安了心,也许是为了配合我,曼佳很平常地说:“半小时后,就在这条街,大约在左边第三家店的前方。”
“我……”
“你不可以救她,这是注定的,再说,你也救不了她。”我还没说完,她就给我泼了盆透心凉的冷水。
我沉默地看着墙上樱花的标本,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十五分钟过去了,我还是保持着沉默。曼佳耐不住寂寞了,她有些犹豫地问:“可……可以给我倒杯水吗?”
我没有回话,但眼神已经从标本移开了,麻木地倒水,麻木地把杯子递给她,麻木地又看向标本。
她从来没有受过我这样的对待,但也没表达些什么,只是略不爽地小口小口喝着水。我也知道不该把气撒在她身上,她和早樱并没有见过几次,只是早樱生命的一个匆匆过客,没理由悲伤。但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某种方面不希望这个“报丧”的花灵出现。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虽然我感觉过了十世纪,但它还是十分钟,曼佳看了看花钟,站了起来,张了张口,没发出什么声音。
最终,她还是宣判了早樱的死刑:“时间到了,今天我跟你一起吧。”
我坐也不是,站也站不起来,只能用手撑起双脚还在微微颤抖的身子,略向前倾,认真地问:“真……”
“真的不能改变,这是她的命!”曼佳知道我要问什么,打断了我的话。
我咬住下嘴唇,硬生生地把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忍回去了。
曼佳张了张口,又是没发出声音。
最后,她一扭头,把门打开,吹进来的风让铃铛响了起来。
她回头看了看我,示意道:“走吧。”
出门后,那种颤抖消失了,我认命了?可是,为什么我胸口这么难受?闷得喘不过起来,眼前模糊一下又清晰一下,脑袋也发胀了。
这种感觉还没消失,就远远地看见早樱和一个人并肩地走过斑马线,而一辆车……疾驰而来。
我刚向前跑了几步,就被一个力往后拉。一转头,只看见曼佳生气地拉着我的手。
我张着口,打算用声音提醒早樱,却发现自己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我说过你救不了她。”曼佳像个死神一样站在我身后。
我自动屏蔽了周围,听到的,只有一声相撞的巨响;看到的,只有早樱与我对视时的喜悦,紧接着,看到车后,推开身边人的动作。
就这么一瞬,早樱整个散成樱花,我知道那些花瓣只有花灵看得到。
那个司机摇摇晃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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