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又跟付宇新一起在墓道里走,乱走,瞎走,拼命走。
手电的光越来越弱。
快要没电了。
我们起码在墓里呆了有二十多个小时了,这种手电的蓄电是可以持续亮二十四个小时的。
二十多个小时没有进食,居然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上窜下跳。
想起在哪本书上看到过的一句话,说人的潜力都是被特殊环境逼出来的。
逼出来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又走回了图纸中央的圆型墓区,有古董宝藏有圆型水池有一个女人的尸体和两个孩子的尸体这个地方。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跑了。
我看着付宇新笑。
我说我累得快要死掉了。
付宇新抱住我,很用力地抱我,然后从包里找东西铺在地上,让我坐下去。
他把电筒放在我身后一个装满铜钱的箱子上,昏黄光线铺在身边的一小块范围里面,正在越来越弱。
付宇新说:“这个地方是中心区域,任何一个墓区都有通道通往这里,你在这里等,我去找他们,如果他们从别的墓区刚好走到这里,你们就一起等我,不管我能不能找到他们,每隔半小时左右,我都会来看看你。如果实在找不到,我们就先想办法出去,让上面派搜寻队下来找。”
付宇新不等我说话,转身就走。
走出不到五步,他又回转身,蹲下,把他的手枪放进我手心里。
常坤那把手枪里的子弹被陈金紫玉打光了,他偷偷塞进我包里的那把手枪刚才我把它留给了常坤,现在,除丁平跟何志秦手里的枪外,就只有这把枪了。
他居然给了我。
居然给了我。
我拿着手枪笑,问他:“你怎么办?”
他也笑,说:“我不怕。”
然后,他点了一个火把,走了。
我摇摇晃晃站起身,喊他的名字。
他停住脚步,回头,火光在他身上笼罩出一层温暖的颜色,可我正用枪对准他的头。
我正拿手枪对准他的头。
对准他的头。
场面真冷。
我听见我的眼泪滴在堆积着几千年尘埃的岩石地面上,滴在一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处的画着好看花纹的瓦罐上。
空茫茫的声音。
很疼。
我笑,说:“我真的想不明白,如果你要杀我,我早就死了十次八次了。可你怎么还不动手?你想等到什么时候?”
他僵硬着表情,不说话。
我再笑,问他:“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黑骨人的?从我们刚开始合作查陈家坞的案子,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就发现了,不是吗?”
他不说话。
很久,他慢慢地摇头,说:“不是。”
我偏着脸,表情越来越冷:“不可能。我们在陈家坞的时候,经常离得那么近,你早就应该闻到我身上的味道了。”
他说:“我没闻到。我的嗅觉几年前就丧失了。”
我猛地想起那次漏煤气的事件,他没有说谎,他的确丧失了嗅觉。
我真愿意是这样的。
我真愿意他是因为爱我,才接近我,并且和我在一起。
而不是因为我的黑骨人身份,从而对我有什么阴谋。
这一路狂走,最悲伤的,就是这样的猜想。
我笑了一下,问他:“那你到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黑骨人的?”
他不亢不卑回答:“第一次怀疑的时候,是在陈家坞,有一天你跟我说石玲的嗅觉特别敏锐,能闻见一般人闻不见的味道,你说她闻见你身上有一股很淡的药草香味,很好闻。那时候我有点怀疑,但没多想。后来,我们离开陈家坞的那天早晨,戴明明跟我说,于天光是黑骨人,那时候我已经比较确定于天光是你父亲了,黑骨人的遗传性我知道,但还不能确定;再后来,就是你第一次到我家,我看见你背上的眼睛,才百分之百确信。”
“戴明明怎么会知道?于天光身上都是中药味,她根本不可能闻见他黑骨人味道!”
“她看见于天光背上有眼睛。戴明明一直在村里找入口,经常深更半夜潜在村民院子里偷看。她看见于天光换衣服,背上有一只黑骨人的眼睛。”
“这只该死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说:“是黑骨人的墓图。他们也有一个墓。黑骨人带领奴隶暴动是下了必死的决心的,他们在暴动之前就已经找好墓葬,做好一切准备,除了精选出来留在墓葬里等待以后复活的黑骨人以外,其他全都出去打仗。不管我处在哪个阶层,都不能不承认,黑骨人的确非常智慧,非常强壮,非常有能力有远见,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被我们的族人从奴隶中挑选出来当药人。他们用他们独一无二、连我们雷夏人都不能了解的办法,把墓图植在每个黑骨人的背上,代代相传。”
“可我以前根本没发现我背上有这块东西!以前根本没有!”
“因为你不是从墓穴里复活的黑骨人。你是那支暴动成功,然后散落各地的黑骨人按正常生理情况繁衍的后代,你背上的墓图是隐性的,只有在近距离接触过别的黑骨人,或者雷夏人之后,才会显现出来。因为黑骨人和雷夏人的身体里面有各种药草,这种特殊的味道能促使你的皮肤发生变化,把墓图显现出来。”
我想起傅城,他在被姜恬攻击时候的距离,通过呼吸进入体内的药草,才使得他背上出现一只眼睛。
那么我呢?
我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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