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寰九偏头问我:“你要过去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看不出喜怒,但我很清楚我要是真过去了,沈寰九一定不会高兴的。
我对陈浩东说:“有事你就这么说吧,沈寰九对我来讲不是外人,我能知道的,他也能。”
“行,你们是夫妻同心,他不是你外人,我是!”陈浩东讽刺地笑了两声,然后深吸口气说:“现在他回来了,你不会跟我离开北京了,是吗?”
当然,这显然是一句屁话。
陈浩东刚说完,自己就立马抬手往自个儿脸上用力送一耳刮子骂道:“看我问的是什么蠢话。你连枪都能对着老子开,怎么会管我死活。”
听见这句,我心惊了一下:“陈浩东,那天我昏倒之后沈砚和你到底谈什么了?”
陈浩东看我一眼,不阴不阳地说:“能谈什么?沈砚说我带你离开北京,那咱俩都能活命。我他妈也是倒霉催的,怎么就和个变态扛上了。我现在不光担心沈砚找我麻烦,我他妈还担心哪天他的变态劲上来了,要操我怎么办?”
陈浩东的冷幽默这时候一点也逗笑不了我。
“意思是,我要是不走,咱俩都得倒霉?”我巴巴地咽了口唾沫,然后下意识就摸上了自个儿的肚子。
陈浩东这回倒是挺细心的,看我摸肚子立马就问:“你肚子怎么了?”
“她怀孕了。我的。”声音来自沈寰九。
陈浩东的脸一下僵住,原本一直在轻轻晃动的身子也倏然停止了晃动。他几乎快慢了一个世纪了勾起嘴角问我:“真的假的?扶三岁,你……你有了?”
我应了声:“嗯,陈浩东,我怀孕了。”
陈浩东先是一愣,随即冷笑了一下:“看来你和沈寰九真他妈是天生一对,这结婚才几天就有了,为什么和我就没有。行,不管怎么说怀孕是好事,知道你还能下蛋,我心里的内疚也能少一点。”
陈浩东说的话特别特别糙,可我纠结的却不是这句,而是他的上两句。
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这连日来发生的事给我一个感觉,这感觉就是陈浩东成熟了,成长了。他不再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也放任我做我喜欢和自己决定的事。
就比如那天我说要去和沈砚谈判,虽然陈浩东最开始也劝说,但劝说不成后他非常认真地告诉我:“扶三岁,自己的人生要自己走,老子不拦你。只一句话我送你,就是凡事想想清楚,别和我一样让自己这辈子有什么永远没办法弥补的遗憾。”
“说完了吗?”沈寰九低沉的声音切断我的思绪。
陈浩东又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说完了,老子这就走。”他转过身走了三四步双脚就定住,然后回头吊儿郎当地指了我一下说:“那什么?扶三岁,怀孕要吃点好的,你的胃就和鸡胗一样小,吃不下也得多吃点,知道吗?”
没人回应他。
他就像个自讨没趣的人一样自说自话,离开的每一步都孤独的像条狗。
陈浩东走后一个多小时我收到他的短信,他说:“为了你,我可以把对沈寰九的所有仇恨都放下,不是因为老子怕他,是不想你的宝宝生下来没有爸。对不起你那么多次,这次就当还给你,咱们两清。”
我抱着手机看了很久,一遍一遍地看,看到的不止是短信的内容,更多的是陈浩东这个叛逆少年的成长与成熟。
作为一个有脾气的男人来说,他能放下对沈寰九的仇恨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虽然在别人面前陈浩东总是咋咋呼呼,像个难搞的刺头青年,可一次次狠话之下是他鲜活的心。我想,要是生命能够重来一次,陈浩东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他可能会好好学习,远离我,找份好工作,让陈叔这个老实巴交的父亲过得安然一些。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们每个人都在生活,哪怕生活中的煎熬很多,可因为生命的可贵,我们必须坚持生活,生命既然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不该是荒诞的。
今夜的天空很死寂,连一颗星星都不存在。
沈寰九一整天摸了好几次烟盒子,但每一次都很快缩回手,只把打火机拿起来,在手指间转动着玩耍。
“你要是想抽烟就去留下,我看你都憋得难受。”我站在他面前,指了指床头柜上的烟盒子。
沈寰九一本正经地说:“趁这个机会戒烟很合适,以后等孩子出生了,我烟瘾还是太大也不合适。”
“你觉得,孩子真能出生吗?”我问了句很不吉利的话。
他一下就震惊地看着我。
其实,我从小就生活在农村,对于生孩子的事情完全没有大城市里女孩儿的娇情。在我还没做大人的时候就被各种落后思想洗脑,觉得生孩子是上天赋予女人的义务,更是生命的传承。虽然危险,但伟大和责任的成分更多。
只是在经历过九个月流产的事后,生孩子给我造成了无限的阴影,我生怕孩子不能再降临,更怕如果失去这个孩子这辈子都会失去当母亲的权利。
我可以坚强,但绝不是在这件事上。
沈寰九沉然地叹了口气,和只树懒一样抱住我的脖子,沙哑地说:“孩子这时候来,也许是在告诉我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我爸,你,孩子都在我身边,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想离开北京,我可以顺你的意。只是我不确定我们离开,一切就真的结束了吗?我总觉得离开还是留下,结果差不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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