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说话了。
陈浩东抬手看了下手表,最终妥协地说:“马上九点了,要不然你先进里面睡觉,明天他要还不来,我送你回去。”
我不愿再去看陈浩东的眼睛,垂下脑袋抿了下嘴唇说:“我,还不困。你先去吧。”
陈浩东没说什么,他进了自己的卧室,我以为他是要睡觉,可没多久他从里面抱了条毯子出来,叫我让开。
原来他的沙发是沙发床,拉开下层就可以变成床,他把毯子垫在下面,又给我拿来了枕头,忙活好后双手叉腰对我说:“你要真睡不着就躺着,看看电视,困了就喊我,沙发到底是沙发,硌得慌。”
说真的,我说不出来话。
曾经他让我失去孩子,现在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每个细节好像都考虑到了,这种感觉实在是既温情又残酷。
最后的最后,我也只是朝他点了点头,说不出来什么话。
窗外的风呼呼作响,时间一分一秒从指间流逝。
等待真是件磨人的事,磨的不只是时间,还有人心里头那点原本蠢蠢欲动的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希望一点点在减少,直到我等到几乎绝望,只能在这么安静的夜里头忍受着鼻子一次又一次的酸涩。
大概是十点半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陡然响了起来,我忙窜起身,陈浩东可能也根本没睡着,没等我走到门边,他也开了卧室的门,穿着拖鞋走了出来。
我和陈浩东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他说:“去开门吧。你等的终于来了。”
我点头,加快脚步朝着大门方向走,很快就把门打开。
一股子滔天的酒气熏了过来,再然后我看见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孔。
他一手提着酒瓶子,身子摇摇晃晃。
他看了我一会,打了个难闻的酒嗝出来,熏得我胃里立刻一阵翻江倒海。
但身体上再多的难受还是被心灵上的冲击就压制下去了。
来的人不是沈寰九,沈寰九他没有来,总之翻来覆去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个狠心的家伙,是真的不要我和孩子了吗?他是不是对我失望了,可孩子呢?孩子这种血脉亲情也可以被剔除掉吗?
“乡巴佬,你怎么在……这?”霍培一一手撑着门框,说话间酒味那个重。
陈浩东把我拉开,一把就将霍培一给拽了进来,张开嘴骂道:“你他妈一个死人,没事上我这来做什么?”
霍培一顺着墙慢慢滑到地上,眼神突然间凌厉自嘲了起来:“你也说了,我是个死人。死人在晚上出来逛逛,好像……挺正常的。顶多就他妈吓死几个认识我的人,以为见了鬼。”
我站在一边仔细打量了下霍培一,忽然觉得他好像没有真的喝醉。就算真有点多了,脑袋其实非常清晰,说话的逻辑也清晰。
“老子没工夫和你唠嗑,咱俩的交情早他妈没了,你有事也好,没事也好,都别上我家来,懂吗?没弄死你,已经算小爷我大发慈悲。”陈浩东没好气的说着。
霍培一扭开酒瓶盖,喝口酒,冷声地笑两声:“我过来是想和你说,我想去警局。哦,准确来说是我想见光了。”
“什么?”我和陈浩东异口同声。
霍培一抬起眼皮,颇为烦躁地说:“我不想当死人了。”
“说得倒是轻松,你怎么解释伪造dna和烧焦的尸体?”陈浩东冷哼一声。
的确,我也想知道。
霍培一轻笑了一声:“顶罪的人我已经找好,我会把他设定成一起绑架案。到时候那个顶罪的小子会说,他是因为看上了我老婆才把我关起来,找了个死人冒充我死了,欲图上位。”
“这事应该需要你老婆配合吧?”我忍不住插了句嘴。
“嗯。”霍培一很沉很沉地应了声,然后说:“这段时间我想了……想了很多。我爸被沈家逼死,我为了前途娶个残疾,因为没钱我失去了初恋,太多事了。现在回头想想,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心里真正要的是什么?是钱吗?还是早就进棺材的人?我老婆,我很对不起的。”他的喉头一串接一串的低笑,颇为吓人。
霍培一突然看向我,很认真地说:“扶总,我喜欢你是因为你身上有她的影子,所以我好像也不是真的喜欢你。你说,我到底要的是什么?”
我没有说话,但我似乎能感受到霍培一此时心中的迷茫。他在万不得已下选择接受了沈砚的帮助和建议,可是一个变态的建议显然不会是多么好的点子。一个大活人看着报纸上登着漫天关于自己死讯的消息,这其实是一件多么荒谬的事。我几乎可以想象霍培一抱着钱和银行卡夜夜孤单的样子。
人的心变化不定,追求着自己以为想要的东西。直到有了对比,才会开始重新审视。我记得上学那会儿看过鲁迅先生的一段文字印象挺深刻的。他说: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需要在这里安一个窗,大家不一定允许。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愿意开窗了。
所以说,我,陈浩东,沈寰九,霍培一,沈砚,甚至是王悦和时赴等等,有时候也没有真正弄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现在霍培一说出这样的话,足以证明他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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