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东好像被说得不好意思了,耳根子都红了。
想想也是,一个小姑娘的床让了出来,他刚刚还对着人家大喊大叫一通,他自己可能也会觉得这做法有点王八蛋。
“姑娘,我们和他不熟,他的去留你可能要另想办法。”沈寰九冷不防甩出这么一句,声音里有难以打破的沉稳。
米饭巴巴地看着我,水汪汪的眼睛里头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只是她什么都没有说。
我盯着陈浩东,觉得他这会也挺衰的。可我不忍心让陈浩东看见沈寰九最无助不安的时候。
沈寰九牵住我的手,淡淡地说:“人看过了,我们走吧。”
我点头的那一瞬间,何止是无情,根本就是残忍。
我和沈寰九转身,蓦然听见身后有个暴躁的男声在吼:“扶三岁,你真要丢下老子?我这会兜里一分钱没有你就这么走?就是对待一条狗你也不会这样的。为什么?”
我浑身都是一僵,即便没有转身也能完全想象到陈浩东这会的表情。
一定咬牙切齿,一定双目猩红,一定……呼吸地很重很重。
一股莫名其妙而来的酸楚涌上我的鼻子,一直进去鼻腔很里面的地方。
我的脚步没有停下,一直走到很门口的位置,陈浩东置之死地而后生般大吼了一句:“你俩要是真他妈把我丢在这,你这个通缉犯藏泰国的事我他妈给你捅出来,你们别想过一天好日子,反正我这么活着也没指望了。靠啊!”
没等我反应过来,手上的那股力量就是一松,沈寰九猛得一个转身,怒指着陈浩东骂道:“你小子怎么敢说出这种话来。我就是有大海一样的度量也容忍不了一个和我老婆在一起过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请问,今天如果是你,也有这种变态的度量吗?妈的!”
我跟着转身,画面和我想象中的大致相同。陈浩东的确就和一只狮子似的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但沈寰九这番话一出,陈浩东不说话了,一眼剜向我字字诛心道:“行,行行!这世界上他妈有一种男人被称为备胎,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需要了就拿来用一用,不需要就他妈一脚踢开。扶三岁,你他妈今天给我说说看,就凭着这么几年老子当你备胎的情分,你今天是不是也该带我离开这个鸟地方。”陈浩东的手指用力的来回指,他的喘息越来越重,可没多久他语气就软了下来,扁扁嘴说:“算了,给老子滚!”
我垂在两侧的手用力掐着自己的手指,有一种无力叫你做是错,不做是错,说是错,不说也是错。那么,可能从有生命那天开始就已经是个错误。
就譬如现在的我,带走陈浩东,会伤了为我放弃一切的沈寰九的心,不带走陈浩东,我依然是别人眼中无情自私的坏女人。我杵在原地,渐渐开始连呼吸都变成一种错,每安静一秒钟就有一把锋利的刀割掉我心上一小块肉。
“再见。”沈寰九漠然回应,很快又补了句:“不对,是再也不见。”
再度走到门口的时候,陈浩东又在我们身后喊:“他妈同归于尽吧。等着!”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陈浩东这句话只是气话,只是想让自己在这场最终都没有被挽留的难堪里拉回自己一点点脸面。
沈寰九却听了进去。
他冷笑着说:“你以为现在和个残废样,我就不敢打你?”
陈浩东把脑袋一偏,嘴巴里悠闲得吹起了口哨,但再怎么伪装潇洒也隐藏不了他内心的害怕。
我发现陈浩东其实变聪明了,他好像是在利用沈寰九对我的爱抓着重点。
我知道陈浩东会赢。
因为沈寰九在意我,还在意着我肚子里来之不易的孩子。
我亲眼看见沈寰九的脸部肌肉在颤动,颤动了好一会他一眼看向米粒:“竹塌呢?找几个人把这个废物给我抬上去!这个人的脸皮已经和城墙那么厚,子弹可能都打不穿。”
陈浩东终于达到了目的,他一下就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好像完全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脸上那副表情看着特招人打。
但我心里却落下块石头似的。
没人知道,我没那么忍心真把陈浩东丢这儿,撇开那些要命的记忆,他帮过我很多次,多到……我数也数不清。
这回沈寰九亲自开的口,总好过我的一句求情。而且陈浩东是真的放弃我了,沈寰九那么聪明,说不定相处过程中两个人真的可以冰释前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我担心的好像也一样不可避免。
现在沈寰九没了从前的光芒,我真有点担心陈浩东这说话不经过大脑的人会伤及他的自尊。
默默叹出口气,我摸上了自己的肚子,希望宝宝能给我们力量,让我们熬过这段艰难又飘忽的岁月。
米饭也帮忙把陈浩东弄到我们住的便宜旅馆。还没进门陈浩东就愣了:“他妈是不是走错地儿了?这破地方也能住人,狗都不住吧。”
我心里当时就是一沉。
果然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沈寰九身躯高大,可他这会的心脏里头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住着个巨人呢?
我一瞬不瞬盯着沉默而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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