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月心机非同一般,既然要谋划报仇,又有无忧宫主相助,自然不容出现纰漏。半月天武功高强,且练有金佛不坏之身,找不到窍门,根本无法打败他。弄月擅用毒和阵法,出谋划策可以,但要动手总是欠缺。
幸而他有帮手!
信中说了,司马长风是他兄长,鬼见愁的名号江湖皆知。他又知道半月天虽与城主欧阳飞鹰合作,却也暗中觊觎玉玺,原本还疑惑,现在终于了悟,竟是玉玺中有宝藏!若是有兄长相助,以上官燕为棋子,拿玉玺为诱饵,不愁欧阳飞鹰与半月天不上钩,到那时,报仇指日可待!
弄月谨慎,想到若是贸然与司马长风相见,只怕惹来半月天猜疑,实在不智。权衡后,他请无忧宫主掩护,对外称闭关参悟阵法,实则暗中乔装出了春风得意宫去寻司马长风。
此时司马长风已对半月天生出怀疑,却不敢相信抚养他长大、教他武功、给他龙魂刀帮他报仇的义父竟是灭杀了司马满门的凶手。司马长风与弄月成长环境不同,心性更不同。半月天虽是他义父,却是神来神往,从来都是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他的身边只有生伯。从他武功练成,便开始执行半月天所发出的绝杀令,半月天说那些杀掉的人都是他的仇人,他从未怀疑。
可是……
当他接到对女神龙的绝杀令,他发现自己下不了手,可义父斥责他,说上官燕是仇人之女,必须杀掉!他本就因此而痛苦挣扎,现在一封神秘来信,竟说这一切都是半天月的阴谋。
他不知写信之人是谁,但那人说,只要揭开半月天的面具便知他所言真假。
他却心生胆怯。
身为一个杀手,他一向冷血不留情,可因幼年家逢惨祸给他留下了很大的阴影,以至于他对于亲情十分看重。他将生伯视若亲人,对半月天这个义父更是感激尊敬,因此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难以接受。在这一刻,他骨子里的犹豫不决暴露无遗。
幸而这段时间因着上官燕的出现,司马长风这枚棋子已不那么听话,生伯怕那些话传入半月天耳中司马长风会没命,便瞒下来没报,半月天则早看惯了他的苦闷。半月天甚至盘算着,等司马长风杀了上官燕,这颗棋子也可以舍弃了。
弄月寻来时,就见司马长风坐在一家酒馆儿里喝酒,一脸失意痛苦。
弄月掷去一柄飞镖,然后故意暴露形迹,将对方一路引到司马家旧宅。
司马长风追来此处,心生警惕,见对方整个人罩在黑袍之中,又思及半月天十五年来都是戴着面具,不免迁怒:“阁下特地引我过来,何必藏头露尾!”
弄月将黑袍一摘,露出真容。
“弄月公子?凌风!”司马长风一时吃惊,脱口喊出弟弟的名字。
弄月却是神色微变:“你叫我‘凌风’?莫非你也收到了神秘书信?”
“你也是?”司马长风一扫先前犹疑,弟弟还在世的惊喜令他十分激动。“你当真是司马凌风?”
“是,我是司马凌风,这里是我的家。”弄月心下快转,已分析出好几种可能,但自从得到无忧宫主证实半月天确为自家仇人,他便对司马长风为自己兄长一事确信不疑。毕竟世间之事哪有那般凑巧,对方刚好是半月天收下的义子,与兄长名字十分相近,但必要的试探还是需要的,不是为他,而是为彻底安司马长风之心。
弄月走到后园,抚着落满枯叶的石桌,忆起幼时兄弟俩的趣事。司马家灭门时,他们二人虽小,却都开始记事了,他别的印象不深,但对父母兄长一直不能忘怀,他也不允许自己忘记。
“凌风,真的是你!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哪怕有人可以假扮弟弟,但兄弟两人儿时之事却做不得假,拿都是两人私下的童言童语,大人哪里知道?更不会煞费苦心记在心上。
兄弟二人相认后,立刻提及复仇之事。
“我想看一看他面具下的脸。”司马长风提出这一条件,不外乎是不死心。
弄月先前虽不曾与司马长风相见,但一个是半月天手中的刀,一个是半月天背后的军师,弄月岂会不知他?先前或许以为做了杀手的兄长冷血无情,可经过女神龙一事,他算看出来了,兄长性情优柔,一遇到感情之事,就会心软。
弄月思忖着说道:“半月天武功高强,戒心极重,想摘他的面具谈何容易。再说,事到如今,你还对他抱有侥幸?难道你忘了十五年前司马一家三十余口是怎么惨死的吗?”
司马长风怎么可能忘记,他那时已有十岁,记得凶手的脸!
“你打算如何做?”想起家仇,想起惨死的父母,司马长风满心叫嚣着报仇。其实他心底也明白,神秘书信中所说的内容是真的,毕竟如今仔细往回推敲,半月天身上有许多说不清的不合理之处。
“我已有了主意。”弄月便将先时想好的计策缓缓道出。
“不行!那样上官燕岂不是很危险?”司马长风一听要用上官燕做棋子,当即反对。尽管从相遇起他便被告知,对方是他的仇人,他们也一直对立对杀,可他对上官燕是不同的,并非是因为彼此各自握着一把有情刀剑的缘故。
“只是利用她,又不是要她的命,为何不行?难道,你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报仇?”弄月十分愤怒,又十分失望。
“应该还有别的方法。”司马长风不同意。
弄月见他如此固执,一气之下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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