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这三年来,每一次他与她通宵达旦地商讨重要事情时,她困得直哼哼,却坚持着与他商讨时的模样。
如今,他御书房的桌案上,还摆着她这三年来,给他上的折子。里面有她提出的一项又一项的变革大纲与细则。“盐业专营”、“铁业垄断”、“流通均输与平准”、“舆论引导”……一个个他从未听过的名词,从未听过的想法,被她娓娓道来,让他对她刮目相看!这些变革,不仅支撑着与龙日国战事所需,更是将整个国库的收入翻了几番,说是振国兴邦,也不为过。
她,早已不再是那个百花节初见时,惊慌失措躲避别人利器的小女奴。也不再是那个一脸狡黠笑容,对他说,“今夜,主动权在我手上。”的那个赵家婢女。
她,是蓝玉儿,是他的义妹,是柔安郡主,更是整个京城热议的风云人物!她用她的实际行动,成就了一个传奇。
而在今日之后,她不仅是一个传奇,不仅是他的瑰宝,她还将是赵家的当家主母,还将是那个男人的妻子。
想到此,清贵男子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微微一紧,望向蓝玉儿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
“蓝玉儿身中寒香之毒,确实身有缺,终身无法受孕!”
蓦地,所有的思绪,千言万语,都变成了这一句话。这三年来,这句话不止一次地在他的心中浮现,将他的身心折磨的心力憔悴。如今,又是这般毫无预警地出现,将他的心揪得紧紧的。为什么偏偏是寒香之毒?为什么!
“皇上,玉儿等许久了。皇上就算再不舍,也不能耽搁了吉时。”
皇后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她伸出柔滑的手轻轻地握了一下他的手,将他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清贵男子缓缓地垂眸望向身前的蓝玉儿,伸出手解下腰间的玉佩,放在一旁的托盘中,“若是在赵家受了委屈,便回宫来找朕,朕替你做主!”
话落,他接过蓝玉儿手中的杯盏,一口将里面的热茶倒入口中,微烫的茶水让他的唇瓣微微一抖,可他却未将茶水吐出,而是咽入腹中。
蓝玉儿轻声一笑道,“多谢义兄。”随后,她又托起另一杯茶盏,举到了皇后的面前。皇后未加迟疑,直接接过抿了一口,这才低声叮咛道,“去了赵家,好生与赵家主相处,夫妻和睦,方能一切安康。”
“是,玉儿晓得。”蓝玉儿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对着下首的惠妃微微一礼。随后,她提起嫁衣的衣摆,盈盈走向不知何时已经等在殿外的景王。
此刻,天色已经大亮,景王站在殿外,背对着朝阳,面上露出和煦的笑容来。等到蓝玉儿走到他身前时,他转过身去,微微弯下腰背。
蓝玉儿唇角一勾,缓缓地趴在景王的背上,景王双手托住她的腿弯,一个用力,便站了起来,朝着霜云殿殿外走去。
清晨的风带着丝丝的凉意吹拂而来,将蓝玉儿头上的步摇吹得晃动起来,她眼眸微眯,迎着晨风笑了起来。
似乎感受到蓝玉儿愉悦的心情,景王的步履也变得轻快起来,他默默地背着她,走在出宫的路上,什么都没有说。
远远的,就能看到一众红衣的接亲队伍,当先一人,不是大叔赵晨,又是何人?
赵晨在瞧见景王及其背上的蓝玉儿时,便驱马迎来。
蓝玉儿微眯的眼眸缓缓张开,静静地看着他,直到这一刻,她才真真地感觉到,自己真的就要嫁给他了。
这四年来的一幕幕飞快地在她的脑海中闪过。
四年前的他,刚刚丧妻,后院有三名夫人,赵源儿小包子才刚刚出生一周。而她,却只是一个朝不保夕的女奴,被卖入赵家,准备为他的妻子殉葬。
一个个变故,陆续在他们周围发生。
清婉夫人实际是龙日国埋在赵家的细作,只为了赵家的瑰宝。
玲珑夫人是皇上埋在赵家的暗桩,不仅为了赵家的瑰宝,更是为了监视赵晨,让赵家不得安宁,不可齐心。
凝莲夫人虽是真心,可赵晨却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无心之人。而凝莲夫人也承受不住赵晨对她的冷漠与疏离,而与他人有了肌肤之亲。
她们一个个,在这短短的四年里,相继离开赵家。
如今,他孤身一人,静等她一人。
大叔的身影在蓝玉儿的眼中越来越清晰,他骑在马上,总是蹙起的眉峰,终于舒展开来。平日里锐利的目光,在这个时候也变得柔和了,唇角也勾出一个大大的弧度。今日的大叔,心情很好。
踏、踏、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在驶过景王身侧时,赵晨长臂一伸,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拉住蓝玉儿朝他伸出的臂膀,一个用力便将她搂在了身前。随后,他掉转马头,朝着宫外的方向疾驰,穿过了迎亲的队伍,穿过了厚厚的宫墙,穿过了热闹的街市……。
“大叔,马好臭!”
“闭嘴!”
“大叔,我快不能呼吸了,咳咳咳!”
“闭嘴!”
“大叔,你把我的嫁衣扯破了。”
“闭嘴!嘶!”
“大叔,这是我亲手绣的嫁衣,上面举案齐眉的图案,绣了好久好久的!”
“闭嘴!嘶!”
似乎是受不了蓝玉儿突如其来的鼓噪,赵晨垂下头,丰润的唇印在蓝玉儿有些冰冷的红唇上,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话语。
……
“大叔,我们不拜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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