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说十二巫祖烛九阴大人的脾气不好,一言不合就毁天灭地——以前张子尧没放在心上,一条傻乎乎的龙而已,翘起尾巴还能上天不成?
直到今天。
………………………………张子尧发现它还真的能。
自己的罗汉媳妇儿也不要了;府邸里的没事不管了;太阳不晒了;就连豆沙包也不闹着要吃了,整天像个退休老干部似的抱着那颗纹丝不动没有一要孵化意思的蛋,盘腿往榻子上一坐,叫上三五个龙族的老伙伴,喝茶下棋唠嗑,那老年龙的生活过得叫个美滋滋……
张子尧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以前出了什么事都是烛九阴跟在他屁股后头哄着他,现在好了,完完全全颠倒了过来——偏偏他还和张子尧个软耳根子不一样是个油盐不进的,张子尧说什么,他就只管把脑袋往旁边一拧,睫毛一耷,鬼知道他在睡觉还是在发呆。
张子尧硬的试过了——
“烛九阴,你别得寸进尺,当初你也把我丢下自己走了的。”
“第一不是生死未卜,而是活蹦乱跳地走了,至少你知道本君还活着不用担心;”烛九阴盘腿稳坐棋盘前,低着头摆棋盘,那颗蛋就夹在他俩脚丫子中间,“第二,本君走时候可没给你留个蛋。”
“……你还能数出个一二三四,当时不推你走咱们谁都别想活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蛋怎么了,蛋不好吗?你再不理我,以后你千万别惹我生气,不然我也同你一样难哄,叫你气的睡不着。”
烛九□□角一勾,能气死人斜睨他一眼:“咱们俩还有以后?”
“………………………………”
张子尧差点没气死。
恨不得拖了这妖龙随便上哪儿武力教育一顿,揍服再说……然而目光一瞥看他怀里揣着的蛋,语气顿时又软了下来:“那以后咱们的小崽子总不能一生下来就是单亲家庭,影响多不好对吧?”
一边说着,张子尧也爬上了榻子,伸手摸摸烛九阴平坦结实的小腹:“蛋取出来的时候疼吗?”
一边说着,温暖的手揉揉男人的小腹,却不老实地往下,能感觉到男人呼吸一窒——龙性本淫,看来有戏——张子尧眼前一亮,总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什么门道,于是便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隔着男人身上那华丽的衣袍,用生疏试探的手法捉住了男人的衣物,温暖的手掌贴在他的小腹之上……
揉了揉。
又小心翼翼地滑动。
能感觉到此时他半靠着的人整个人都紧绷了起开,喷洒在他后颈的气息变得逐渐灼热——手上,覆盖着的区域也温度在上升,可以感觉到起伏,似乎是越发热情……
“你摸的是本君哪里。”
清冷的声音响起。
下一秒,张子尧感觉自己整个人被拎起来,稳稳地放在地上。
榻子上的男人摊摊衣袍,将怀里的蛋往呆愣在榻子边的黑发少年怀中一揣,而后撇开头:“滚出去玩,别在这碍眼,一会儿敖广来下棋……好好走路,蛋别摔了,碎了你赔命。”
张子尧“哦”了声,低头看看怀中的蛋:崽子还没出生,他已成糟糠。
黑色的瞳眸闪烁了下黯淡瞎来,垂下头无精打采地出门去了……走的时候因为特别丧气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像以往那样一步三回头赶都赶不走,所以他也就没注意到,这些天头一回,坐在榻子上赶他走的人其实一直盯着他离开,直到他转身悄悄关上门。
……
抱着蛋走到府邸门前,张子尧遇见了站在烛九阴府邸门前的素廉,两人打了个对照,颇有些个相隔万年再聚首的感慨。
张子尧:“牛牛啊,怎地不进来?”
素廉:“那赖皮龙不让我进。”
素廉:“你怎么在外面?”
张子尧:“那赖皮龙赶我出来。”
五秒迷之沉默。
两人再对眼时,除了相隔万年再聚首的感慨,眼中还有了某种惺惺相惜,类似于——
——你家有个智障啊?
——……是啊是啊,好巧哦,你家也有?
素廉又比张子尧记忆中长高了些,轮廓也越发成熟,已然成为了不逊色于烛九阴的美男子——这样的模样想必哪怕在天上也是极受欢迎的,张子尧抱了抱手里的蛋,想到那些年前,那个被关在盒子里瑟瑟发抖的小牛,顿时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乐趣在,笑眯眯伸手将素廉拉进了门:钟山烛九阴府邸,非主人请,只能硬闯。
烛九阴不让,素廉进不来;但是张子尧是烛九阴白纸黑字承认的府上二主子,所以他这样轻轻一拉,素廉便进来了。
*
书房里。
烛九阴“嗯”了声,落下一枚黑子,却皱起眉。
“怎么啦?”敖广问。
“有碍眼的东西被本君家那个爱捡破烂的小蠢货捡回来了,”男人挑起眉道,“真想把他们俩一起扔出去。”
“你还在生气呐?”
“嗯。”
“产后抑郁症。”敖广落下白子。
“……”烛九阴紧接又落黑子,“咔嚓”一声,淡淡道,“你放屁。”
*
“蛋真白。”
“嗯,烛九阴快气死了。”张子尧摸摸怀中的蛋蛋,“蛋也没有要孵化的意思啊,小崽子也不知道会是条小龙还是个小秃驴,想想觉得都很糟糕,这样的话,在我做好心理准备之前它还是暂时当一颗蛋比较好。”
一边说着,张子尧怀中的蛋摇晃了下——
喜欢点龙笔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