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阳城,东疆国之极东处。
东面临海,日出之城,是故名为乾阳。
时值初夏,城中坊市熙熙攘攘,甚是热闹。特别是闻名于外的书画坊市,那更是火热,看书赏画、舞文弄墨,不一而足。
在鳞次栉比的店铺中,有家名叫不足有余的书画店,生意兴隆,客流如织。掌柜热情介绍,小二忙着接待。此外,还有个约莫十五岁的少年,也跟着帮忙。文静秀气,一看便是读书人。
在一番忙碌之后,这少年便手持一本书,缓缓走到离店不远处,看这架势,想借这闲暇温习书本,还真是读书人的做派。谁知,他将书往地上一放,一屁股便坐了上去,一手托腮,抬头仰望天空。
在书画店门口,一老一少也站着闲聊,掌柜姓吴,小二唤作张奎。
“夏亿又在望天?”那小二问道。
“是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两人相视一笑,便不再说话,俨然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突然,有路人嚷道,“有人晕倒了。”
这吴掌柜和张奎扭头一看,夏亿晕倒在地,连忙跑过去扶起来。伸手一摸,全身发烫,人也毫无反应。未做停留,两人便将他背回到府中。
见到儿子被人背回来,夏铭承和方莲贞心头一慌,整个夏府也乱作一团。
“快去请郎中!”
“赶快放到床上。”
“到底怎么回事?”
“在店门口望天来着,不知怎么就晕倒了。”
“快去熬汤。”
嘈杂,混乱。
约莫半盏茶工夫,一个郎中便被请了进来,伸手把脉,神情凝重,不断地摇头。“脉象怎么这么弱?”随后问了吃过什么,做过什么,都一一回答。
“这病症我从未见过,来势凶猛,你们赶快另请高明吧。”那郎中丢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开。
夏铭承和方莲贞面面相觑,顿感病情严重,着急忙慌又着人去请郎中。
又有郎中到,不过说话和结论都如出一辙。
“这?”夏铭承夫妇早已六神无主。
“去请老郎中。”老郎中在乾阳城久负盛名,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老郎中至,仔细把脉一番,神情更为凝重。“我行医已有几十年了。这个病症却是头一次见到。……,而且,根据脉象之弱,可能没有几天了。”
话音刚落,犹如最后一击,方莲贞便晕倒在地,一旁的丫鬟忙着扶到床上。
“怎么可能?”
“你们还是早做准备。”说完,老郎中便离开了。
初夏时节,整个夏府却犹如坠入寒冬。
时间流逝,不顾世人悲苦。
随后几天,夏府忙碌和慌乱继续,药不停,泪不止。躺在床上的夏亿,病情每况愈下。
短短七日,气断人凉。
……
时间如水,一晃三年。
夜风起,明月升。
夏家的墓地,却有几分不安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盗墓?
不!
有人从地下钻出,“我终于出来了。”
一道人影突兀地站了起来,褴褛片片,泥灰满身。仔细一看,豁然是“死”去三年的夏亿。
“终于出来了,”他重重地喘着粗气,用手擦拭掉眼前的灰泥,想仔细看看周边,希望这不是一场梦。在地下的日子,略一回想,都让他心悸不已。
他打小就对头顶的天空着了谜,别的伙伴或玩弓打鸟,或提笔画画。唯独他与众不同,好像仰望天空便是最大的乐趣。
谁曾想,抬头望天竟然是如此的凶险?
他当时不过是照例托腮望天。
感受捉摸不定的浮云;
感受来去无踪的清风;
感受浮云清风的变幻;
多想能腾云而上,那该是多么美妙。
浮云之上,那里是通向苍穹的路吗?那里是不是真的有神灵存在?
浮想联翩,思绪跟随目光飘荡而上,在那浮云之上,再之上,……。
突然!
那是一个漩涡!
漩涡中心竟然漆黑一片!
可怕的是,思绪已然坠入其中。
逃!
无处可逃!
他拼命地想往外爬,却发现无处可抓,坠落甚速,难以抗拒。
终于,他两眼一黑,人事不省。
不知过了多久,夏亿才悠悠醒来,却发现自己仰躺在地,眼前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
“这是什么鬼地方?”
他开口自问,却豁然发现,嘴巴无法张开,悚然大惊,想翻身坐起,却发现双手、双腿甚至整个身躯和脑袋都没有知觉,只有一双眼睛能够睁开,但不睁开是黑,睁开也是黑。
恐慌袭来,心神欲崩溃。
“我死了?我瘫痪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未能再多想,疼痛已袭来,从下到上,从外到里。
疼痛!刀割之痛;火烧之痛。
“难道这是死亡之前的折磨?”
虽然痛不欲生,但死亡的念头袭来,让他更加恐慌。
死亡。
十几岁的少年,何时真正思考过死亡?
如今,死亡就在眼前。
“死后是不是就不再痛了?是不是会去一个新的地方?”
死亡的恐惧如山重压,却在其中夹带着诱惑。
“清醒着便要承受这无尽的痛苦,不如就随它去吧。沉睡吧,放弃吧。”这种念头不断滋生,犹如野草一样疯长。
“睡吧,睡吧,放弃吧,放弃吧。”一遍一遍地,诱惑之音不断。
“不行,绝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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