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奇谈怪论,竖竖创创站个人,你说是死人?怎么可能呢?
挹娄从下至上向唐十一看去,只见唐十一就那么满腹疑惑地看向远方,一动不动,眼皮都不眨一眨,眼珠都不转一转。左手拿着一根哨棒,右手微微向前伸,指头伸张着。
挹娄把头转向系卢奇卡,心里问她:真的?
她向他点一点头:真是死人。
挹娄还是不信实,这怎么可能呢?人若死了,不都倒在地上,怎么可能站着死呢?人要死了,都闭上双眼,怎么可能睁着眼睛呢?
挹娄爬了两步,看着唐十的脸,去小心地触他的腿,甚至抓挠他的博乐盖儿(膝盖)。以他自己的体验,动别的地方能忍住,动博乐盖儿忍不住,非“咯咯”笑了不可。
可是,唐十一照样是一动也不动。
最后的证明,就是看他喘不喘气儿了。
唐十一不是很高大的那种,可是,挹娄伸手也够不着他的鼻孔。挹娄就让系卢奇卡哏喽(跨入别人脖颈、双肩,被拱起来)他,他要伸手摸摸唐十一的鼻孔,看他喘不喘气儿了。
系卢奇卡“嗨呀”一声,从挹娄的腰间抽出他的宝剑,照着唐十一的大腿就扎了过去,“你看吧,活的人,别说扎一剑,就是扎一锥子,也受不了,是不是死了?”
唐十一照旧一动不动。
“可是,”挹娄指着唐十一被系卢奇卡刺到的地方,有些惊悚地说,“出血了……”
系卢奇卡看去,可不是咋地,扎的唐十一那里,流出了血,把周围的裤子都浸湿了。系卢奇卡伸出手,捻捻,看看手指肚儿,都是鲜红的,真是血。
这是咋回事?
死了还有血?死了,血不都凝了,怎还有这么新鲜的血呢?
“他们这些国师,都练点什么,”系卢奇卡说,“死了,血也不一定凝。但是,他是死了,这是不用疑的。”
可是,挹娄还是二意丝丝的。
系卢奇卡站了起来,“你咋还不相信呢?你看着。”说完,挥动她手中挹娄的剑,就向唐十一微微抬起手的四根指头斜抹茬地砍去。只见唐十一的四根手指噼里啪啦掉下去仨,还有一根,被一层皮连着,在那里丢丢当当地吊着,鲜血奔涌而出。
一下子流了那么多血,系卢奇卡看着也有点儿心惊,但她抬起头看看唐十一,见他还是原来的表情,就对挹娄放松地说,“你看吧,是不是死了?不死,谁能受得了这个?”
系卢奇卡指的是断指之痛。
挹娄眨巴眨巴眼睛,半张着嘴,看着唐十一血流不止的手指,说,“他有这么多的血,他死干啥呀?”
关于生死,挹娄接受的是这样一种说法:人没血了,就死了;还有一腔子血,是不会死的。
挹娄走过去,从地上捡起被系卢奇卡砍掉的唐十一手指,翻过来调过去地看,尤其是他的手指甲。挹娄叹息道,“看来他的女徒不在了。若有他的女徒在,也不至于没人给他剔甲。”
断指指甲的特写:一圈“黑月牙儿”。
挹娄把手中唐十一的断指扔在了地上,回头要对系卢奇卡说什么,忽然,有一整风袭来,东北天际有一串跟斗云直奔这边而来。挹娄大叫“不好!”就把系卢奇卡拉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
有一次,就是这种云翻滚而来,云里是唐十一。
这回也是。
那溜云到了挹娄他们上空,停下了。
唐十一的“僵尸”浑身一抖,就看到唐十一的右臂颤抖起来,嘴里痛疼的“哇哇”大叫起来。他的手这么一抖,把原来有点儿肉皮连着的那根手指也抖掉了,正好甩在系卢奇卡的身上。
系卢奇卡忍不住地叫一声。
唐十一停止了“哇哇”,他扒拉一下灌木丛,看到了系卢奇卡,把左手里的哨棒,夹在右腋下,伸手把系卢奇卡拽了出来。
系卢奇卡被一支枝条挡了一下,把手里挹娄的宝剑挡了下去,挹娄捡了起来,同时,挹娄挺身而出,手握着宝剑,对唐十一大喊,“你放下她!”
唐十一认出了挹娄,忍着剧痛,恶狠狠地说,“啊,真人呐,是你,把我的手指砍下去的?”
“不是他,是我。”系卢奇卡接过话来,“我,我以为你死了。他不信,我就试给他看,不经意中,把你的……”
唐十一阴阴看着系卢奇卡,说,“你不经意,是吧?我的一根指头,就要你一条命来赔,你可知道?”
唐十一说着就伸手扼住系卢奇卡的脖子。谁都不怀疑,只要他一用力,就能掐断系卢奇卡的脖子。
挹娄大叫一声,用剑指向唐十一,“你放开她,不然,我的宝剑可不是吃素的!”
挹娄这些日子和亚大罕练剑,他相信自己有能力手执宝剑和唐十一过几招。
唐十一阴笑,“你真人,怎么不拿个像点儿样子的剑?和谁打起来了,让人把你的剑齐根砍断了?”
挹娄知道,唐十一看不到他宝剑的剑身,以为他就拿个剑柄呢。
挹娄就要向他解释,告诉他,其实我这剑是有剑身的,只是你看不到而已,刚才就使用这把剑,把你的四个手指砍下去的——挹娄其实不想开罪于唐十一,能不打则不打,输、赢是一回事,为主是咱理亏在先:平白地把人家的四个指头砍下去了。怎么想法平衡下来,我们是误伤你,而你却要我们以命来抵,这可就过了!
唐十一说着,手就使劲了。系卢奇卡就呜呜咽咽地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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