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中的脸色顿时变了,把刚才那点暧昧心思也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知道常飞虎这阵子总往卢渊身边凑,要么是答谢相救飞虎寨之恩,要么是切磋武艺探讨战事,总有用不完的理由。
那天他故意在常飞虎面前媳妇长衣服短的,让他知道自己和卢渊的关系。当时就看常飞虎神色不太对,脸黑得像被人欠了十几万两银子,但他八成还不太相信,从那以后,往卢渊屋里头跑得更勤了,就想探出点可靠消息。
今天让徐中逮个正着,哪能放过机会?徐中眼珠一动,嘴边扬起个坏笑,故意大声说道:“媳妇儿,天不早了,咱们赶快睡觉吧。”
窗外那条影子果然停住不动了。
自打来到宿阳城,房间宽裕,卢渊就不肯再和徐中在一个屋里睡觉。听徐中突然这么说,卢渊倒是一愣,还没待说什么,便被徐中拉到床上,三两下放下床帐。
卢渊一按他手臂,沉声道:“回你自己的房间睡。”
徐中却竖起根手指在嘴边,“嘘”了一声,紧接着,做了一件卢渊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事。
只见他趴在卢渊旁边,手抓床前的围栏,使劲晃动起来,木床因此发出有规律的咯吱咯吱声。
卢渊被他晃得浑身都在抖,脸上浮起一层青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徐、中!”刚吐出两个字,就被旁边那笑得贼兮兮的人在大腿上捏了一把,卢渊冷不丁吃痛,叫出一声。徐中马上扭过头,边喘着气便道:“媳妇儿,你叫得真好听。”
卢渊一把推开他:“你发什么癫?”
徐中说了一句“锻炼身体”,就又吭哧吭哧地卖力动作起来,床帐摇曳,头顶的承尘跟着一晃一晃。卢渊早晓得了人事,这时候哪还不懂徐中什么意思?气得翻身坐起来,骂道:“你简直是……厚颜无耻!”
“我一个人把两个人的活都干了,你还说我?”徐中累得满头大汗,呼哧带喘,一句话断成三句说。假办事能办得这么带劲,他都忍不住有点心疼自己,“常飞虎那个老流氓天天盯着你瞅,打的什么主意,你还不晓得?不下点猛药怕是不行了。”
对于常飞虎有意无意的纠缠,卢渊内心也很是厌烦,偏对方也没什么出格的言行,教自己无从指摘。卢渊拧着两道长眉,瞥了徐中一眼道:“你准备摇到什么时候。”
徐中气喘吁吁,百忙当中回了他一句:“事关男人尊严,急不得,你要是困就先睡吧。”
卢渊被他晃得头疼,四周围的动静更似地震一般,不禁怒道:“你让我怎么睡!”
徐中这才停了一下,瞅着他乐道:“既然你也不睡,不如跟我一起。”说着就扯过被子,兜头把两人蒙在里头,一时间响动更大,上面看是被翻红浪,下面却正演全武行。这下子不光有“咯吱咯吱”,还有“哐当哐当”和“哎呦哎呦”,夹杂断断续续的喘气声,从窗外听去,“战况”不是一般的激烈。
第二天,徐中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顶着两个黑眼圈溜达出门,拐进堂屋。常飞虎和孙二威都已比划过两趟拳,正坐在屋里头歇脚,卢渊端坐一旁,修长手指捏着茶盖,撇出来几道瓷响。
一见到徐中,三人神色各异。
常飞虎似有些尴尬,干咳两声,一拍他肩膀,道:“徐兄弟年轻力壮,龙精虎猛,实在是……令人羡慕啊。”
徐中一下被自己口水呛着,坐在远处的卢渊也呛了口茶,捂嘴咳嗽起来。
孙二威哈哈大笑,搭着徐中肩膀把他拉到门口。扭头瞅卢渊一眼,又转回来瞧瞧明显面容憔悴的徐中,小声在他耳边道:“你媳妇还没咋样,你怎就弄到这地步了?”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老弟,做男人不光要久,更得……咳,保质保量啊。”
常飞虎更是轻飘飘地插了一句:“你懂什么,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徐中两手扒着脖子,顿时咳得更厉害了,幸好徐母恰在此时端着一锅汤,风风火火地进来张罗:“来来来,儿子,尝尝娘煲的汤火候足不足?”
徐中如蒙大赦一般,赶紧跟着徐母蹭到桌前,一边伸着鼻子闻味儿,一边岔开话题道:“光闻着香味就饿了,娘啊,今天做的什么汤?”
徐母把盖子一揭,道:“人参三鞭汤。”
徐中:“……”
徐母一抓他后脖子,把他整个人拽到了跟前,伸手扒拉徐中眼皮,跟着又瞅瞅他青黑的眼圈,张嘴就数落起来:“往后日子长着,你猴急个什么?年轻时候不知道节制,老了受罪!快把汤喝了,一盆都是你的,渣滓都不许剩,听见没有?”
几个飞虎寨头目不知何时来在门外,个个带着一脸暧昧。徐中听着耳边隐隐的忍笑声音,再看卢渊铁青着脸拂袖而去,简直想死的心都有。
常飞虎,你这个……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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