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姆妈领着侍女们屈膝行礼退出屋子,将空间留给新婚夫妻,张染和闻姝又是静默无比地坐了一刻钟。
红烛高燃,帷帐如沙。少年男女正襟危坐,望对方一眼。
闻姝咳嗽一声:“夫君,那我们便歇息吧?”
她郑重其事地改了称呼,让张染受用无比,笑着答应了。
张染算不算合格的良婿另说,闻姝却绝对称得上识趣的新婚女君。洗漱结束,上了榻后,张染尚在僵硬,尚在纠结,闻姝坐于他身边,低头便开始解衣带。
张染:“……”
闻姝是美人,美人在他面前宽衣解带。虽低着头,虽手指微颤,但毫不犹豫的作风,让他迅速脸上绯红,心脏狂跳,别开了眼。
闻姝问:“你不要吗?”
张染:“……要。”
他被推倒了。
闻姝同样紧张,淡着脸,俯视自己夫君半天,凑下来便亲上了他。唇瓣相碰时,过电一般的触感,让两人身子都僵了一下。然后那噬魂夺魄般的感觉,让人一点点沉入其中。曾经的那次,紧张之下不敢细细品味。而今次再不用胆怯,不用后退。
以后他们就是夫妻了。
独属于彼此的。
闻姝亲着张染,露出一个笑来。她沉浸片刻,便被张染翻身压下来。他喘息比她更重些,抚着她手腕的手,都在隐隐发抖。他眼睛骤亮,若有红血丝,呼吸喷在她面上,灼热颤抖。闻姝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她却并不怕他。
张染低头亲她,疯了般褪去她的衣衫。
他开始失控,闻姝迅速明白了出嫁前姆妈含含糊糊解释给她的话是什么意思。那会儿一知半解,但现在,当张染压在她身上时,她突然知道那是什么了。许多事都有朦朦胧胧的感觉,感觉加上本能,让张染变了一个人般,也让闻姝少有的羞涩。
像是站在山下,那山却是一座火山。火山喷发,岩浆哗哗如水流下,来势汹汹,向她呼啸而来。灼热滚烫烧上肌肤,肌肤快速染上了红色。那岩浆浓烈,逼着人一步步往后退,却退无可退。
发着抖,闭着眼,等待着。
火山岩浆却在一瞬间冻结,迟滞片刻。烧上肌肤的灼痛,也在刹那时间,覆上了寒冰。水滴落在身上,却和想象中的灼痛不一样,黏腻绵密如雨……
闻姝瞪大眼,一把将晕倒过去的张染退开。床上大片红血,血腥味浓郁,却并不属于她。她的新婚夫君奄奄一息地躺倒在侧,闻姝颤抖着去碰他的鼻息。她白着脸喊他,衣衫不整地跳下了床。
门外守着的侍女们红着脸听老姆讲夫妻间羞涩的□□,门忽然被推开。她们看到面色嫣红又苍白的女君长发披散,赤脚站地,冲她们喊道:“医工!侍医!快,快去让他们过来!我夫君他、他……”
众人惶恐。
已于府门外登车准备回宫的王美人一个趔趄,差点从车上摔下来。她煞白着脸返回儿子的府邸,与同样一脸凝重的曲周侯夫妻碰面。双方都没有心力再给对方白眼,一起心焦如焚,等待宁王醒来。
众人脑中胡乱地猜测着,长公主更是绝望地想这个侄子不会新婚第一天就死了吧……新房尚未让新婚夫妇睡一晚,就先置办成为了新婚郎君的病房。让众人放下心的,是侍医说男君无大碍,只因误食一些药物,排出来便好了。
双方一起疑惑是什么药物。
侍医低着头看自己的药匣:“应该是一些催~情药物。”
众人:“……”
眼神或直接,或隐晦地看向新婚女君宁王妃闻姝。闻姝愣了下后,脸色难看,红白交加,与众人一般精彩无疑。所有人中,最天真懵懂的,便是宁王妃那十岁的小妹妹闻蝉。宁王张染忽然晕倒,长公主夫妻过来探望,闻蝉自然也跟着父母一起来了。
看屋中气氛古怪,闻蝉却听不懂。她好奇得百爪挠心般,小声问:“什么是催情……嗳!”
她嘴被自己的大兄闻若一把捂住了。
闻若把小妹妹抱在怀中,被小妹妹咬了一口手腕后,还是如愿捂着妹妹的耳朵,把不高兴的女孩儿抱了出去。闻若心中感叹,成亲了就是不一样啊,看二妹这新婚第一天,多热闹啊……不过这种污,秽的事,还是不要让小妹妹知道好了。
婚宴于一片古怪的气氛中结束。
然这并不是结果。
次日宁王醒来后,与宁王妃大吵一架。新婚第二日,宁王夫妻就几乎把新盖好的府邸给掀了。众人听他们吵架,惶恐无比——
“你怎么能喊侍医来?!”
“我若不喊侍医,你就等着横死吧!”
“那本、本不是……你应该顾着我的面子!”
“丢脸总比丢命好。”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双方都觉得对方有错。当晚,才成亲一日的宁王妃,便收拾包袱,离开府邸,回去了长公主府上。张染丢脸丢到极致,恼羞至极,偏偏闻姝一点都不给他面子。
贵族圈中对这两人的婚事好奇得不得了,整日津津乐道,猜测闻姝为何才新婚第二天,就搬回了自己家中?这得多大的矛盾,才让她一天都不能在新婚夫君府上住下去?
大家猜测并幸灾乐祸:“闻二娘不会成亲第二日,就要跟宁王和离吧?”
闻家二娘不管不顾地住到了自己父母家,且有常住的意思。她不理会外界的传言,让流言蜚语传得更肆无忌惮了。他们的婚姻生变惊动了皇室宗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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